蒲大娘继续含泪道:“那个时候,阿娘不敢拿出来,怕被你大哥他们知道了。这十几年以来,阿娘一直都埋在床底下,这次来找你,就挖了出来带给你!拿着这信物,或许还可以找回你亲生的爹娘!”
杏儿抬头看向阿娘,此时此刻,阿娘正呆呆的看着那些首饰,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什么东西似的。然而,只想了一会儿,就感到头疼欲裂,面上表情十分的痛苦!
根据杏儿的判断,阿娘的过去,一定有着十分悲惨的遭遇。或许,是在逃亡途中被人追杀,摔入山沟沟,恰好被蒲大娘所救。无路如何,一定是不堪回首,一定是非常惊心动魄的。所以,她只要稍微一想,大脑就下意识的抗拒,拒绝想起来。
念头闪过,她就打消了跟阿娘说出自己的猜想(关于阿娘是皇家人的猜想),在情况不明朗之前,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否则的话,一家人是怎么送命的,都不会知道!一切,就等沈捷回来再说,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对于十多年前皇家发生的大事件,应该会有所了解的!
三人正悲伤难过的时候,东方云舒来报:“二小姐,镇国公府的老夫人来了!看那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这怎么办好呢?要不,小姐先藏起来,从后门出去,然后淌过河流,去对岸的山林里藏起来?”
杏儿含笑摇头。
“不行,我走了,那你们怎么办?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不做亏心事,哪怕是半夜,也不用怕鬼敲门!”
说罢,就去了自己的卧室,换了一身见客的好衣服。这衣服,是她自己设计,阿娘亲自为她缝制的。东方云舒又跟了进来,为她理了理妆容,重新为她编好了两条发辫。
“你陪着我娘和大姐,就呆在二楼的卧室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杏儿看着东方云舒,很认真的道,眼底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东方云舒不放心的道:“二小姐,还是让小的一起去吧!沈老夫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你留下来!你自己是镇国公府的人,如果让老太太见到了,你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杏儿见她还要争辩,就一摆手,声音严厉了起来:“如果你的眼里和心里,还当我是二小姐的话,就服从命令!”
说完,就戴上帏帽,步伐坚定的下楼去了。
杏儿朗声吩咐管家丁兴旺:“打开大门,迎接贵客!”没错,十六岁的丁兴旺,由于表现出色,忠厚本分,荣升为陶然居的外管家了!内管家一职,由桃儿担任。
“是,二小姐!”丁兴旺高声应道,打开大门,将那一行高高在上的客人迎进了厅堂。沈老太太目不斜视的,迈步走向中*堂,在太师椅上落座。那个位置,原本是杏儿的爷爷的位置,就连族长和里正,也不会去坐。
丁兴旺见了她那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好不知羞的老太太,你以为这是你家啊?主人都没有请你落座,就自顾自的、的霸占了主位!
少年丁兴旺,打心底里对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太太产,生了深深的鄙视心理。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沈捷的祖母的份上,他说不定要说上几句嘲讽的话,落一落她的面子。
杏儿在麦香和枣香的陪伴下,来到了厅堂。
她仪态悠闲的大量了一圈众人,从首座的老太太看起,逐一扫过老太太身边那些眼高于顶的丫鬟和婆子。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上,此人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认真的想了想,竟然是跟蒲老爹非常相像,就不由得多看了那男人几眼。
蒲时辉被看得有点心虚,连忙移开了视线。
沈老太太冷哼一声:“好一个不要脸的下*作胚*子!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本夫人的面,居然敢这么恬不知耻!就这么个又丑又下*贱的东西,也敢觊觎我的宝贝孙儿,还真是不要脸啊!”
杏儿也不回嘴,就这么安静的听着她撒泼怒骂,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等她喝骂完了,也没有出声,就那么笑看着她。偌大的厅堂,安静得有点诡异,在场的人多达三十几个人,连声咳嗽声都听不到。
一直看得那老太太心里有点发毛。
她身边的一个婆子就厉声呵斥:“大胆!你一个下*贱*胚子,哪里有资格直视朝廷命妇?莫非,是嫌命太长了?!再敢冒犯,立刻拖下去给我打死!”
麦香和枣香等人,都听得冷汗淋漓,连忙“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夫人饶命,二小姐还不知道夫人是什么来历,夫人大人大量,就绕过二小姐这一回!”
“二小姐?她是哪门子的二小姐?”沈老太太冷哼了一声,眼底满是嘲讽,语气极其的不屑。还道不那。。
那婆子热烈附和:“就是!在我们夫人面前,这贱胚子连夫人家里养的狗都不如!”那婆子说着,张口就“呸”了一声,伸手指着杏儿,长长的指甲眼看就要落在杏儿的帏帽上,看样子是想要摘掉她的帏帽,让她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在众人面前曝光。
麦香还要哀求,杏儿一手一个,将麦香枣香拉了起来,按坐在了椅子上:“别跪!甭管她是何人,这里可是我柴杏儿的家,哪里有素未谋面的客人突然打上门来,想要主人家对她卑躬屈膝的?说破天了,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就有一个镇国公府的丫鬟站了出来,扬手就打向杏儿:“瞎了你的狗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