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六天,来到了一个叫平山坳的小镇上。
沈夫人惊喜的喊道:“看哪,那里有善人在施舍衣服鞋袜,官差大人,麻烦你们去领几件过来。再这样下去,可要冻死人了!”
官差头领一看,哟,可不是吗?也好,就去领一些御寒的衣服吧,太子殿下有旨,路上不得出人命,否则重罚!
唉,这些犯人,可是大爷啊!世事难料,谁知道是否会有那么一天,又重返京城呢?能关照一点,还是关照一点吧!这样想着,官差头领就吩咐几个手下去领一些“救灾物资”。
发放御寒的衣服鞋袜的,是一户新搬来的姓张的大户人家,张罗发寒衣的,是一个姓刘的管事。说是东家初来乍到,想要跟当地的百姓结个善缘,所以就将家里的旧衣旧物捐献出来,也做了三千套冬衣,三千件新的棉袄,一千双新的棉靴,给需要的穷苦百姓。
官差去领衣服鞋袜,刘管事就热情的笑着说道:“官爷,是给那些流放的人领衣服鞋袜吧?哎哟,这官爷的心地就是好啊,正直善良,不愧是我安澜国的官差。小的无比的敬佩,官爷菩萨心肠,佛祖也会保佑官爷家里富贵荣华,一生平安!”
这个刘管事,其实是渔晚山庄的一个管事,姓张的大户人家,正是渔晚山庄的一个分号。如今,平山坳的张府,正式成为渔晚山庄的一个最重要的交通站。日后,将担负起重要的使命。
发放御寒衣物,其实是要借助这个名头,给沈家、柴家几户人家提供一点帮助。毕竟,这押送的官差里头,就有好几个是窦皇后的密探。如果明晃晃的给他们提供帮助的话,势必会引起密探的警觉,泄露渔晚山庄的秘密。
一顶大帽子扣下去,官差就被架到了火上,原本想要私下昧几件新棉袄和棉靴,好带回去给妻子儿女,如今也只好把那小心思给收敛了。
“那是,那是,那些人也挺可怜的。一路上风餐露宿,饥寒交迫,再没个棉衣御寒,就要去了小命了!”官差就讪讪的笑着点头,刘管事的话,他的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刘管事笑得很是和气,吩咐几个手下:“你们几个送三十件棉衣和三十双棉靴过去,我看那囚车上的人都快要冻僵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做大善事!”他恨不得全都送过去,只是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只好稍微意思一下。
官差就提点道:“多给几件小孩子的,还有几个老人,他们都生病了,差点就熬不过去。太子殿下有令,这些人可不能在路上被冻死饿死,还请这位兄弟多给几件棉袄,几双棉靴,有御寒的药物也烦请舍一些。”
中年官差摆出了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心里却嘀咕不停:能多给一点,自己才好从中捞一两件,生病了也不愁没有药吃。这一路过去,明天就要进入大山里了,天寒地冻的,比京城要冷个十几二十度,可不是开玩笑。多点准备,总是好的。
刘管事很爽朗的应下:“好说,好说!官爷心地就是好啊!既然官爷这么说,那就多给三十件棉衣,三十双棉靴,几个孩子的衣服鞋袜单独多给一点。另外,再给一些驱寒的药物,给孩子们一些吃食。”
转身吩咐伙计:“去那边的包子铺买一百个包子,还有一大桶的豆浆,买上十个木碗,给那囚车上的孩子们跟老人送去。”
伙计应声而去。
又有穷苦百姓和难民来领衣服鞋袜,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刘管事依然笑容满面的询问:“你家几口人,大人几个,小孩几个,要什么尺寸的?”
“回老爷的话,俺家没有大人了,只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分别是五岁、六岁,弟弟三岁。俺家就在十里坪,房子被雪给压塌了,爹娘和爷爷都不在了。”少年的衣裳很破旧,但是洗得还算干净,眉宇之间流露着浓郁的哀伤和茫然无措。
刘管事扫了一眼紧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女娃,一个男娃,眼神一黯,就长长的叹了口气,给这一家子各发了两套衣服鞋袜和一件崭新的棉袄。又吩咐另外一个伙计:“去买二十个包子给这几孩子。”
伙计连忙接过刘管事递过来的一块碎银子,就小跑去了街对面的包子铺,少年就红了眼圈,拉着弟弟妹妹给刘管事跪下磕头:“恩人再上,上官岩谢过恩人的大恩大德,他日有机会,定当报答!”
刘管事连忙亲手将他扶了起来:“好孩子,不过就是几件衣服,几个包子,不必太在意了!日后,如果遇上什么难事,可以来店里找大叔!”他想起来了,这一家子他在十里坡见过,上官岩的爷爷还给他指过路,告诉他一些在林海里要注意的事项,又很热情的给过他一碗热汤面。
既然遇上了,那也是缘分,就再帮一把手吧!
刘管事就悄悄的塞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在少年的手中,少年想要拒绝,被刘管事低声制止了:“不要推拒,小心让坏人盯上,赶紧收好!拿这银子回去盖两间房子,这天寒地冻的,不要再在这街上晃荡了!”
上官岩就含着热泪,再次给刘管事的磕了三个响头,那边刘管事的手下已经将衣服鞋袜装进了破麻袋里,好心的叮嘱:“小兄弟,这衣服鞋袜回去再穿吧,路上的难民不少,小心被人给抢了!”
刘管事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十里坡,离这里可是有三十几里地,几个孩子自己回去,还不到半路上,这衣服鞋袜就会被抢光了!”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