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是我嫡亲的骨肉,谁也别想要夺走!”穆秋蝉听了沈捷的话,大惊失色,尖声的喊道。又看向沈夫人,眼里满是哀求。
沈捷开口了,神色又那么的冷冽,沈夫人有心想要维护穆秋蝉,一来找不到借口,二来对大儿子心生了恐惧,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沈翔,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人家都欺负到你的妻子儿女头上了,你还愣着干啥?一样,都是流放之人,谁也不比谁高贵,你到底在怕什么?!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看上你这么一个废物!”
穆秋蝉声嘶力竭的骂道。
沈翔满脸通红,额头青筋直跳,心里说不出的恼怒悲伤。这个妻子,还真是娶错了!大错特错了!早知如此,他就该娶一个靠山屯的村姑,多少认识点字的,善良淳朴的,必定也要被穆秋蝉好上千百倍。
“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你大嫂不是跟窦家二夫人走得近么?求了窦二夫人,准许你我和离,我绝对不会纠缠不休!”
沈翔冷冷的道,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有的只是悲凉和失望。
穆秋蝉傻眼了,继而哈哈大笑:“好!很好!我等你这句话,其实好久了!”
应该说,从镇国公府被查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要离开沈翔了。只是事发突然,她不清楚自己的娘家到底有没有出事,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不敢轻易的说出来,生怕和离不成,落得一个更加凄惨的下场。
而就在到达驿站之前,她终于好不容易的从官差的嘴里套出了一个答案:她的娘家,并没有受大的牵连,只不过是亲近沈家的父亲和二哥,被连降了好几级,分别从正三品和正五品的京官,贬为从六品和从八品的偏远之地的芝麻小官。
而她的大哥,一直以来跟沈家的关系就不太好,大嫂又跟窦家二夫人是“死党”。因此,她的大哥不但没有受到连累,反而又往上升了一级,成了正五品的监察御史!
这就说说,其实窦皇后也好,窦家也罢,都不是那等无耻小人。最起码,对于愿意投靠他们的人,还是很不错的。她如今才二十三岁,跟一辈子都没法翻身的沈翔和离之后,凭借大嫂跟窦二夫人的关系,再找个一个前途远大的男人,即便是给人做妾室或者继室,也比去流放好千百倍!
心里有了底气,她脸上的笑容就灿烂了起来,当即从发髻里取出一粒价值不菲的珍珠,求了那个告诉她穆家消息的官差,给她的二哥连夜送一封书信。
那一粒珍珠,是她在匆忙之间,塞在了发髻里的,价值千金。官差哪里肯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没有多想,很快就答应下来。趁着晚上休息的时间,借了驿站的快马,连夜赶往穆府。
从驿站到京城,其实也就五十来里的路程,而且又是官道,骑快马的话一个时辰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那官差就带着穆秋蝉的大哥大嫂,喜滋滋的来到了驿站。穆秋蝉的大哥心中有个小算盘,对于妹妹愿意和离,那是举双手双脚赞同。他连夜写好了和离书,一式三份,还特地去求了穆氏家族的族长,在和离书的证明人一栏上签字盖章,以示郑重。
根据安澜国的律法,和离书生效有两种办法:其一,男方或者女方的族长签字盖章存档;其二,衙门盖章存档。如果族长和衙门都盖章确认了,那么法律效应自然是双倍的,就算有人想要捣鬼,推翻和离的事实,也是千难万难,除非是手眼通天之人。
“呐,这是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一式三份,穆氏家族的族长确认过了。如今,就等着你在这和离书上签字盖章,随后我拿一份去衙门落档就成了!”穆秋蝉的大哥牛气哄哄的道,一派上位者的气势,哪里还有半点往日在沈家人面前的卑微姿态。
小人得志!
沈翔心里虽然很是不耻,但是却也求之不得。
这样的妻子,她主动要离开,自然没有拦着的道理!
沈开和沈拓哭着喊着:“母亲,别走,别扔下开儿(拓儿)!”
穆秋蝉冷笑一声,恶狠狠的骂道:“不走,放弃荣华富贵,跟你们一起去流放,每天吃糠咽菜?我又不是傻子,拉着我干嘛?松手!”
一声厉喝,竟然把两个奶娃娃给狠狠的摔到在地上,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13acv。
房地厚草沐。小娃儿的肌肤幼嫩,沈开和沈拓的额头和手掌,都擦破了皮。大冬天的,可疼了,又没有药可以擦,众人看了只觉得心都被揪了起来。
沈翔跌坐在了地上,神情呆滞。
当初,他怎么就瞎了眼,娶了这么一个女人?
沈翰和沈夫人气得几乎倒仰,泪水横流。
杏儿母爱泛滥,心疼难忍,连忙拖着脚镣,艰难的走了过去,将两个孩子揽进了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慰:“开儿乖,拓儿乖,不要害怕,大伯母在呢!日后,开儿拓儿就跟在大伯母身边,跟凌波姐姐、阔儿哥哥在一起,好不好?”
“呜呜呜,大伯母,阿娘不要开儿(拓儿)了!”两孩子一向跟杏儿亲近,同时抱住了她的脖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哽咽的道:“开儿(拓儿)愿意跟在大伯母的身边!”
在场众人,都不禁泪水盈眶,心里一片凄然。
此时此刻,却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要脸的东西,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