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身后的女子靠近,李朝朝啪地一声脆响,把手中的香粉盒又盖上了,然而即便如此屋子里的香味却还是沁人心脾,让人闻之一动。
蓝杜若随着香味之源凑过去,就看到李朝朝手里拿着楠木香粉漆盒,味道也确实是她那里手中里传出来的,她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眨了眨,有些娇蛮地问道:“这香煞是好闻。”
她像是根本不在意李朝朝会不会回话,目中无人地看都不看一眼李朝朝,又转过头瞪向徐行,掐着腰道:“这可是好了,等过几日我哥哥大婚,我倒是可以送新嫂嫂。”
李朝朝始终背对着身后的人,她摩挲盒盖的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把深长耳朵听那略带俏皮的小姑娘说话。
“姐姐,你说好不好?”蓝杜若似乎根本不想听徐行和李朝朝讲话自顾自地说了半晌,又去抓过远远地离着众人而站的女子,“如果姐姐喜欢这香粉,那就先由着姐姐,反正那个宁青鸢也不喜欢这些花花粉粉的,不如哪天你去靖王府做客时,转送给雪衣世子……”
她的声音甜丝丝的,即使压低了也带了几分嬉笑,屋子里就只听得见她的声音。
蓝歆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她不说话只清清冷冷地盯着蓝杜若,直到蓝杜若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那张巴巴地小嘴尴尬地合上,有些讪讪地摇了摇她的胳膊,“姐姐,方才你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子就生气了,人家也是想哄你开心,前两天不是去靖王府,慕雪衣没见你,所以……”
蓝杜若看到蓝歆瑶的笑意多了几分冷意,忙捂住嘴摇头,“我不说了不说就是了。”
李朝朝没回过身就已经感觉到那位蓝家姐姐仪态气度的不同,她什么也没说就能让自己的小妹闭上嘴,足以见得她在家中的地位十分受人敬重。
她忽然想到李曼曼那个人,同样是端着架子的人,李曼曼却是冷傲,而这位蓝家姐姐则是气度震慑人,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也不知道调教出这样气度的女子会是怎样的母亲!
这时,蓝歆瑶忽然开口,她清脆的声音不失娇美,“这是什么香?你们艳骨坊新炮制出来的?”
徐行见蓝歆瑶问得是自己,他想上前去回话,可看到对面女子目光闪过一道光,忙又止住无礼地靠近,低着头不敢去看她高贵的脸庞,只能把腰弯得更低更低,
他在艳骨坊一年,见过太多达官贵人,这样暗藏厌恶的目光徐行太熟悉不过了。
“不好意思蓝小姐,那并不是我们艳骨坊的制香师,而是这位姑娘过来寄卖的,我们并没有收。”
蓝歆瑶有些意外,疑惑地看了一眼始终背对着自己的李朝朝,面上露出几丝不满。
没规矩!见到她不行礼就算了,居然还背对着自己,出门还带着帷帽,又不是大家闺秀,当她是个什么东西!
蓝歆瑶慢条斯理地笑着,话里含了三分讥讽七分不屑,“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要也罢。”
李朝朝挑了挑眉,把手中的漆盒放置妥当,转过身笑着对徐行说道:“小哥不打算收我的香粉吗?素闻艳骨坊有待客之上的规矩,我应该也算是客,难道是客大欺小?”
徐行可当不起这么个罪名,但又不想和蓝家的小姐过不去,“这……本店确实没有收售外面香粉的规矩。”
“那真是可惜了。”李朝朝从帷帽后好笑地瞥了一眼站在最远处的女子,“不过凡事都讲究个缘分,天下之间不止人识香粉,还有香粉辩人,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这香那粉。”
蓝歆瑶头上的步摇猛地一晃,目光尖利地看向对面,但嘴角还是笑,笑得不明不白的。
蓝杜若一听就明白李朝朝这是在讽刺她们,掐着腰大骂:“大胆!哪里来的乡下女子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李朝朝笑着勾起嘴角,“不知道,但也不想知道。”
蓝杜若本来想说,听到李朝朝居然回答不想知道,被噎得差点没喘过气。
“我想不出京城中哪家高门大户会调教出这般没规矩的姑娘,我劝姑娘还是别说出自己的府邸来丢人现眼。”
李朝朝看向眼前的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容貌各有千秋,一个高贵一个甜美,皆让人眼前一亮。
“你……”
蓝歆瑶一把抓住蓝杜若的胳膊,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和这种人计较失了咱们都是很粉,她那种香粉也只有乡下人才用。”
“是啊,姐姐说的对。”蓝杜若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大姐,从小到大姐姐做事都很是稳重,不像她毛毛躁躁的,“她这种乡下人哪里配知道。”
她嫌弃地指着李朝朝手里的盒子,“把你这低贱的香粉拿走,没听到艳骨坊都不收嘛!什么人也敢来艳骨坊卖香,这里的香粉娘娘可是全京城最有名的制香师,你也敢上这来露怯!”
嘿,这是来挑衅的?
李朝朝都要被这俩姑娘气笑了,才来京城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两位,也不知道是倒霉呢还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人家放狗乱咬,若是不反击,她就不叫李朝朝了。
李朝朝挑起眉梢,“既然这位姑娘要把人分个三六九等,我记得艳骨坊的香粉也按照等级来卖,想必最高等级的香粉,那么只怕我这香粉你们是买不起了!”
她又转过身,走到桌旁稳稳当当地坐下,歪过头笑着对徐行说:“去把你们老板请过来,我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