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蓝政锦大喝一声,“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蓝翎羽站上前,把李朝朝一把推到身后,“要杀就杀,反正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我定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不然虎毒都不食子,我这只狼崽子又怎么会有您这个时时刻刻都想杀死我的父亲!”
蓝政锦气得浑身颤抖满目双红,早就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更看不见这满园的下人仆从是怎么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心里早就被那句“我定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气走所有的思绪,脑子一片空白,想到太多太多的往事,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的冷眉冷眼冷笑,他再也克制不住心里那个让自己动手的声音,抡起木棍朝着蓝翎羽的后背就砸去——
李朝朝被推开的位置有些远,待要上前,已经听到那木棍震断,发出嘎巴脆响的声音,她整个人又忽然平静下来。
事情发生得既突然又迅速,只不过是眨眼之瞬,但李朝朝眼前的世界却很慢,她站在极近的距离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那木棍的断齿参差不齐,木屑以她看得见地速度划过空中,蓝翎羽被打得狠狠一震,他穿得青黑色的长衫上多了半截木棍的印子。
他只震了那一下,可还是稳如泰山的站着。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心神却被那木棍棒打之下震了震,耳边嗡嗡作响。
心中无数草泥马、草泥马、草泥马……狂奔而过!
李朝朝忽然就笑了,嘴角扬着讽刺又坚定的弧度,神态自然,若无其事地上前,拿着替蓝翎羽擦血的帕子给他拍了拍后背,边擦边笑道:“侯爷打得可还顺手?要不要再打几下?都说棒棍底下出孝子,不过以世子的脾气,看样子您得多预备几个木棍了,不过我劝您还是别费力气了,就算世子做了孝子,他说不娶就一定不会娶!”
其实蓝翎羽是习武之人受挨一棍子,虽然不能说是跟挠痒痒似的,但也确实不会伤到筋骨,后背只不过是淤青罢了。
家里没人知道蓝翎羽会武,不过就算李朝朝知道,刚才那么一棍子下去,她的耐性冷静都他妈的打没了。
李朝朝心里早就把蓝翎羽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到是怎么个造孽的玩意生出了蓝政锦这么一位傻逼呵呵的后代!
蓝翎羽不疼,但他知道李朝朝心疼了。
而且这女人怒了!
但凡李朝朝震怒,都是三分含笑三分诛心四分辣手无情!
蓝翎羽突然故意露出几分委屈和伤感,别过头不吭声,打算看好戏。
蓝政锦看着自己手中余下的那半截木棍也傻了眼,他打在蓝翎羽身上的那一棍,自己的虎口都震得发麻。
他蹙起眉头,不满地看着蓝翎羽身边的小妇人,他还没从蓝翎羽的怒火中回过神来,“大胆!哪里来的多嘴的妇人。”
“呵呵。”李朝朝用袖子掩嘴一笑,“侯爷真是位称职的父亲,儿媳李氏见过父亲大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能叫我父亲!”蓝政锦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想到蓝翎羽就为了这么个小妇人而不娶正妻,更是要用眼神在李朝朝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那什么样的东西能叫侯爷父亲!”李朝朝抿嘴笑,一派天真地反问,“侯爷不愿意让我叫您父亲,那就听您哒,不然您又说我违逆了您,您也打我一顿。儿媳愿您长命百岁,可千万别动怒,那就是我们做儿女的不是了。”
蓝翎羽背着身子肩膀一抽一抽的,他就要被笑憋出内伤了。
所有的下人都是经过春嫂调教也都是两眼望天当什么也没听见,本来青瑶和紫南也想出来,但被春嫂给下令关起来了。
三个大丫鬟和春嫂都不在其中,她们受了一顿板子正躺在床上起不来,但李朝朝的声音也实在不小,躲在房间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紫东突然小声嘀咕了句,“少奶奶威武!”
春嫂斜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心道少夫人的能耐不止如此,就等着看好戏吧。
她不是多话的人,只眼巴巴地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蓝政锦方才的脸上只是黑沉,现在已经开始被噎得发绿了,眼睛也冒着绿光,可偏偏就找不出李朝朝一点的错,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去打个女人,传出去他的脸也不好听!
“我不和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他大怒地质问蓝翎羽:“蓝翎羽,这就是你要宠一生的女人?瞧她是个什么东西!”
蓝翎羽冷笑,“那父亲就说说什么样的东西能叫您父亲,您看我是个什么东西?或者不是东西?”
李朝朝嗔笑一声,“世子您就会开玩笑,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侯爷是个什么东西,您自然就是个什么东西!”
蓝翎羽嘀咕,“我到是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讨论着自己是不是东西的问题,他们看淡生死,又何惧自嘲。
但蓝政锦可听不下去,他自愈沽名钓誉,一世清浊,岂容旁人置喙自己。
“你们两个……”蓝政锦气得牙疼,“都给我闭嘴!再敢和我再这咬文嚼字,小心我……”
李朝朝忽然收起玩笑,冷冷地斜睨向蓝政锦,目光清冷饱含刺骨的嘲讽,“小心您什么侯爷?难道您还想再打世子不成?手中没有木棍,我让下人再给您找一根来吧?不过妾身出于一片善意好心地问您一句,您凭什么打蓝翎羽?”
“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
蓝政锦一派坦然地回道,但看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