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人,一向面子上头做得很足,如今她与萧行舟相携而来,性子使然,她又怎么会不惺惺作态?
看着萧如茵如今满面苍白的样子,良辰倒是心里格外平静,其实说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发现自个儿的做一些从前从来都不会做的事情的时候,心里会是平静的了。
若是换了从前,实则良辰承认,自个儿算是个心软的人,莫管别人做了什么,只要她愿意悔改,只要看着她现出软弱的样子来,良辰总是会说服自个儿去原谅她的。
即便是现在,她也不否认自个儿总是时不时会心软,不如别人能够想也不想就下手,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如今的萧良辰不是她,不是这个身上有功夫对药物了解身边有诸多高手的她,那么当日中了圈套的人就是她,所以,现在躺在病榻上的人是谁,还用说吗?
所以即便是此刻,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全然处于弱势的萧如茵,竟然还有心思想着,若是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让她躺在这里却半点儿法子也没有的人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说不得会很有趣,这样想着,良辰几乎想要说出来了,就这样告知她真相。
不过瞧见一旁懵懂无知的萧行舟,忽而又记起此刻怕是还不知道她已经有所察觉的七皇子及楚寻衣,觉得还是让一切先这样藏在暗处比较好,这样才会知道她们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她还会喜欢这种敌在明我在暗的情形。
转瞬间做了决定,是以良辰便是仍保持着脸上不过分亲近但也不会疏离的笑容,扭头看了萧行舟一眼。明显看出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似乎有了良辰在场,她便也不好意思再对这个本来就不怎么亲近的姐姐表示关心了一般。
良辰也不拆穿她,便是笑了笑,主动上前扶着萧如茵的手臂,将她小心扶着躺回去,语气还算是关心地道:“三姐姐起来做什么?身子不好可要多加小心些才是。如今冬日里寒冷,姐姐千万莫要乱动,万一再着了凉,岂不是妹妹们的罪过了。”
见得萧如茵没有再挣扎着起来,良辰便是也收回手,站直了身子,只是方才隔着并不算厚的衣裳握着萧如茵手臂的触感还在,心道这些日子萧如茵果真是不好过的,手下的热度和有些浮肿的感觉。即便是隔着衣裳,也清晰地能够感受出来。
“就是,你快莫要动了,如何请大夫瞧病都不见气色,还要这样折腾,这怎么行?”见得良辰将人按了回去。萧行舟站在一旁,也跟着说了一句。
不过比起良辰来,她这话可是要真诚多了。至少她是真的不希望萧如茵如今折腾得极为虚弱的身子再着了凉。
这倒是好理解,萧行舟性子本来就不坏,加上她跟萧如茵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就是对她的一些个言行不喜罢了,只是那不喜如今放到面对这般的萧如茵之时,只怕留下的也没有几分了。
毕竟谁也不忍苛责一个卧病在床的人,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良辰,否则她此刻就不会是这般心情,该是要跟萧行舟一般才对了。
“是两位妹妹心疼姐姐。可姐姐不该如此失礼才是。”萧如茵听得两人相继表了态,躺下来微微喘着气,便是也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小心翼翼瞧着叫人心疼的笑容来,衬着她苍白的脸色,分外叫人同情。
这样说着话,尽量将自个儿的虚弱叫她们瞧见,其实萧如茵却是一边说话,一边在暗自打量着良辰。
若是有可能,即便是她如何嫉妒萧行舟和萧良辰,她也不会选择动手去对付她们,毕竟说来,这两人当真是没有直接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来,当然这样身份在那里,其实对她来说已经是最为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是以与此想比,若是有了不顺心的事情,她大约更愿意将那口气出在萧晴好和萧似锦的身上,毕竟她们身份跟自己一样,又从来不愿意惹事,便是她做了什么,那两人怕是也都不会察觉,即便是有所察觉,也会忍气吞声不敢怎么样的。
更何况,其实比起萧良辰来,她更为嫉妒的是萧行舟,跟她自幼一起长大,明明都是萧家二房的女儿,但她却从小就知道,自己跟萧行舟是不一样的。
若说萧行舟是盛开在花园里的花朵中甚为娇美的一朵,那么她便是含着毒素的花,且只能长在阴暗的角落。
所以其实这种不甘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知道折磨了她多少年,但她怀着怨恨和嫉妒这么多年,却是仍然什么都没有做。
依旧什么都没有做,就算后来成为许氏的同谋,一同做些什么,却从来没有敢将手伸到萧行舟的身上。
不是她舍不得,而是她胆子小,她知道,如今她在萧家能够这样虽屈辱但平安无事地过下去,是因为许氏还没有针对她,可一旦她下手对付萧行舟,她相信,依着许氏那样愚笨但却疯狂的性子,只怕也会毁了她。
更别提这府里还有个老成了人精的老太太,对萧行舟的偏袒和疼爱简直是人人都知道的,她相信若是她真的对萧行舟下了手,凭着老太太原本对她就单薄的祖孙情,根本什么都挽救不了,下场只会比萧行舟更为凄惨。
所以在知道许氏的计划之后,她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幸好这个人是三房的,幸好许氏叫她下手的对象,是那个怯懦的叫人除了那张美人脸什么都记不住的人。
只是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良辰跟以前她记忆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