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静一说:“我把你当成相见恨晚的中国朋友,何须客气。和你谈话令人非常高兴,如不嫌弃,希望今后咱们能常来常往。”从客厅拿起电话直接拨打安倍近山办公室。
电话接通,听出安倍近山的声音,柳生开门见山说:“安倍君,我是柳生静一,今天有一事相求,替你医院的护士樱子小姐请一天假,我一位很好的同行朋友是她的远房亲戚专程来想见见她,请关照!”
两人在电话里用日语叽哩咕噜了十几分钟,江海龙听出柳生基本上都是敷衍安倍的寒暄,心思只在替樱子请假。
挂了电话,柳生笑眯眯地说:“事情办妥了,安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他替樱子换了班,樱子小姐一天都是你的啦!我猜她一定十分漂亮迷人,不然入不了江桑的法眼,哈哈。”办好了这位神秘的中国朋友相托的第一件事他也很高兴,他知道中国人是很讲情的。
安倍院长最近春风得意,心情舒畅。因管理医院和救治皇军伤员有功,他获得了天皇陛下亲笔签署的嘉奖令,军衔上提一级。与他同时入伍的校友,大部分还在野战医院和陆军医院默默无闻地做着手术主刀,住院医生。最令他兴奋的是连赫赫有名的日军七三一部队还向他投出了橄榄枝。
臭名昭著的日本七三一部队,是日本军国主义最高统治者下令组建的细菌战秘密部队,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最灭绝人性的细菌战研究中心。其研究中心于1932年在中国哈尔滨设立,这只部队有3000多名细菌专家和研究人员,分工负责生产和实验细菌武器。侵华日军在中国设立了若干支细菌部队,共设63个支队,而七三一部队是他们的研究与指挥中心。有详实史料记载大量象安倍近山一样畜牲不如的日本专家残忍地对各国抗日志士和数以万计的中国军民进行了健康活体的伤寒、霍乱、炭疽等细菌和毒气实验,其“研究成果”导致20万人死亡。后人评价,日军七三一部队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与南京大屠杀和奥斯维辛集中营同样惊世骇俗。
1945年8月,七三一部队撤退时炸毁了一些主要的实验设施,但来不及销毁的实验地的设备,制剂,实验资料记录,甚至还有日军的日记等给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不可饶恕之罪留下了铁证。
进入七三一部队研究中心拥有一个自己的实验室,是安倍近山的夙愿,不象现在需要遮遮掩掩的,在那里可以大展手脚从事人体相关研究,那里有大量支那人的健康活体作为标本,有日本最先进的实验设备,不愁出不了成果。
安倍近山在野战医院拿中国战俘与健康百姓当活的血库,不顾这些人的生死疯狂采血,不仅缓解了虎山镇野战医院的用血紧张,还为就近的日军陆军医院提供了紧俏的血浆,令他声名大振,得到上司赞赏。但他偷偷摸摸在地下室拿中国人当标本做的活体实验,因设备简陋,技术有限,欠缺得力的助手,几乎一事无成。令他的日本同事感叹,惋惜地说,枉死了不少支那人标本。见他毫不手软,一意孤行,热情不减地仍弄来大量支那人活体进行他希望渺茫的实验,手段之残忍,视人命之于草芥,连助手都感到心惊肉跳!同事们背地里给他起了个绰号:魔鬼院长。
其实安倍近山看着一车又一车死在他手下的支那人尸体被拖走秘密处理,心里也有过后怕,晚上常被噩梦惊醒。
近来皇军在黑虎山地区经常受挫,伤员越来越多,特别是传闻不知从哪冒出的抗日猛虎队似凶煞恶神异常凶猛,与皇军交战未露败绩,且作战从不留活口。几天前黄协军大队长在虎山镇大白天离奇暴毙,加重了安倍近山内心的不安。
他害怕支那人的残酷报复而足不出户,神经质般要医院警卫排安排士兵每晚在他窗前跑步巡回,特别交待脚步声要响,这样他才能入睡。
尽管如此,安倍近山的罪恶行径并未止步。他想,反正现在收手已迟,还不如一方面横下心继续干到底,一旦出了成果,就很有可能调离这危机四伏的小镇,安全会有保障。一方面抓紧与七三一部队联系,那里可是国家和军队最高级别的细菌战与毒气战研究中心,那里不但易出成果而且戒备深严,进了那里就如同进了保险箱,为安全的担心纯属多余,前景将是不可估量。
安倍近山打着如意算盘,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他燃上一支香烟,深吸一口,美滋滋享受尼古丁带来的快感。办公桌上响起清脆的电话铃声。
接到柳生校友第一次打来请他帮忙的电话,安倍爽快应允。自己在国内失业穷困潦倒之时,柳生曾给予过救助。安倍一直想拉拢这位昔日医大的高材生,如今在日本医界已小有名气的同学,胸无大志只知埋头学问的书呆子,助自己一臂之力,若能如愿,将促使自己在日本军界、医界更早占有一席之地。安倍野心勃勃,全然不知厄运将至。
樱子小姐被安倍院长莫名其妙的放了一天假,说是柳生医生的朋友、她的一位远房亲戚在柳生诊所等着见她。她不敢多问,生怕性格变化无常的魔鬼院长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