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被风浪折腾得肢离破碎,几乎散架,众人作好了弃船逃生准备。
天气如孩儿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波浪滔滔大雨倾盆,转眼间风平浪息雨住。张老大和虾仔松了口气,调准船头,开足马力,驶向彼岸。
船底终于触及沙滩靠岸,江海龙付足船资和一笔修理费,打发走张老大和虾仔。一行人换上干净衣物,前往市区。
江海龙原本想由上海逃出国门,考虑到上海除有日军重兵把守,还有特高课与76号特工及军统势力,黄浦江上有日军战舰,只得南下广东,涉险偷渡香港。
此时香港为英国殖民地,日本人虽在缅甸、马来等国与英国人争夺地盘,在香港还不敢公开造次。从大陆逃难来此的国人络绎不绝,除平头百姓外有不少商贾名流,高官家眷,帮会头目,给香港带来了战时的繁荣与混乱。
找了一家旅社安排好住宿后,江海龙带上王大力、吴强,梁晓冬到黑市换了些美金,买了几本能够以假乱真的假护照,在当地做这种生意的大有人在。
香港气候炎热,太阳火辣辣的,一行人戴着墨镜,身穿短袖衬衣,露出结实的胳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一看就不是个子偏矮长有本地特色的原住民。脱离了日占区,他们没有刻意化装。
四人在返程路上,受到了警察的青睐。五名警察是本地人,提着警棍用方言向他们大喊“大陆仔,站住”。
港人部分是爱国的,和其他海外侨胞一样为国内抗战组织捐款捐物。也有部分人把香港沦为英国人殖民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比内地人高人一等,尤其对逃过来的国内难民不屑一顾,这几个警察显然属于此类。
江海龙精通英语,日语,对叽里哇啦的粤语却一句都听不懂,见身后有人喊只得放慢了脚步。
为首的警察上前用结结巴巴的国语说:“我怀疑你们在黑市进行了非法交易,请配合检查!”其他警察不声不响围了过来,看样子他们是一路盯稍到此的。
江海龙随身带有有金条、大洋、美钞、假护照,哪能容他们搜查,一个眼色,三个手下便各自站好了位置。
江海龙首先发难,提膝将弯腰搜身的警察撞得满脸开花,紧接一个肘击,高举警棍向他袭来的一名警察顿时人弯成虾状手捂肚皮痛苦得说不出话来。其他三名警察被王大力他们瞬间放倒在地,速度之快让所有警察没来得及掏出佩枪。混战中仅吴强受过伤的肩膀挨了一警棍,其他人皮毛未伤。
吴强恨恨地用警棍把躺满一地的警察逐个敲晕,一名机灵点的警察就地打滚躲过警棍,爬起来想跑,被他赏了一飞腿,身体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后重重落到水泥地面,再也没了动静。
黑市交易场地设在避人处,警察一出现人作鸟兽散跑了一大半,剩下几个做地下生意的老手见有人袭警一片喝彩,警察是他们的死对头,老断他们财路。
一行人不慌不忙穿过几条小巷汇入闹市区的人流中。香港的街道狭窄,人口密度大,到处人头攒动。
街上除有港人警察外还有英国警察巡逻,英国警察人高马大,和身材矮小的港人警察相遇显得鹤立鸡群,对百姓耀武扬威的港人警察见了他们规规矩矩先敬礼打招呼,英国佬趾高气昂,敷衍回礼,对其爱理不理。
“狗日的英国佬,在咱们的土地上太牛逼了!”王大力愤愤不平。
“国弱被人欺,香港现在是英国的殖民地,这帮家伙拿自己当这里的主人。当年只有成吉思汗二十万铁骑的横扫欧亚大陆时给欧洲人记忆里留下过阴影。”江海龙摇头感叹道,见到一家装潢华丽,用中英文写有“皇后酒吧”的店子,带众人拐了进去。
皇后酒吧为英国人所开,临街傍海,人气很旺,大厅里大小桌子放了四、五十张,可容纳两百多人,经常座无虚席。客人少数为中国人,大部分为肤色不同的各国水手。
江海龙他们转了半圈才找到一张空桌坐下,点了两打德国啤酒一个果盘。吧台后的调酒师玩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式调酒动作,漂亮的女招待穿着半暴露的服装端着托盘如蝴蝶在座位间穿梭。
吴强对付警察时活动量最大,出了一身汗口里正渴,端起啤酒杯灌下一大口,皱着眉头说:“啥玩意儿,味道象马尿一样,还不如来点二锅头,花生米过瘾。”他是第一次喝啤酒。
“康垂门!”临桌一位尖嘴凸额正在和女友品酒的港人瞟了吴强一眼不屑地冷哼。当时的港人大部分接受双语教育,在社交场合喜欢说几句英语而自认高雅。
“他嘀咕啥?”吴强问身边的梁晓冬。
“他说你是乡巴佬!”上过军校受过军统特训的梁晓冬随口翻译。
吴强抓起果盘中的不锈钢餐叉准备扔进港人嘴里,被江海龙冷言制止:“大庭广众之下,不得动粗。”
“奶奶的,明明是中国人,和咱们说什么鸟语,一副奴才样!”见师弟受辱,王大力出口相助,若不是在酒吧,他早就大巴掌扇了过去。
港人还想还嘴,被五大三粗的王大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和女友一起吓得直打寒噤连忙把话吞回肚里。
江海龙一桌的旁边有一块空地,墙上挂着两个靶盘,一个英国水手和一个美国黑人水手正在玩飞镖赌钱,另外几个水手在一旁边饮酒边看热闹。
这些几十天才上一次岸的外国水手来这里一是酗酒,二是上楼开房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