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金蚕蛊对付他是不是有些残忍啊。毕竟贾先生对我们有过恩情。这样子是不是有些不仁义啊。”老人有些不忍,听到广场上传来的惨叫声。
麻克族长眉头紧锁,微微有些动容,叹气道:“大巫师死了。如果不找一个人出来当替罪的羔羊,你叫我怎么办?难道等待大家在绝望之中等死吗?至少现在,大家还有一丝生机。”
“生机。当初若不是得罪了蛊神,我们也不至于这样的惨。”老人说道。随着夜色的降临,一股阴冷的气息慢慢地在脸上浮现出来。
麻克族长往后前了一步,抓起老人的衣袖,叫道:“不要跟我说这些。当初我们寨子为什么会得罪蛊神,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老人原本理直气壮地的样子一下子就颓废下来,望着痛楚的孟少锟,嘴巴翕张了两下,终究没有再开口。
又往了一眼麻克族长,方才从鼻子见流出一口无奈的气息,心中默默地说道:“少年人,你再忍一会。这金蚕蛊只在中午和黄昏的时候发作,其它时间也就不会痛楚的。阄”
老人毕竟有些不忍心。
但实质上再强壮再有毅力的汉子也不能经受“金蚕蛊”第三次发作。在每天两次的发作之中,金蚕蛊的威力会慢慢地增强。到了第三次,痛将会变成第一次的好几倍。 [
虽然每一次发作的时间不长,对对于当事人而言,每一秒钟好比一个时辰那样地漫长。
所以,在金蚕蛊的折磨下,绝望的人会选择咬断舌头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即使能够坚持到最后,到七七四十九天的时候,也会七窍流血,在天下最难忍受的折磨当中死去。
那时候,死和地狱对他来说是一种解放。老人被麻克族长的责怪声之中离去,从一条铺着石板,两边还是泥巴的道路缓缓地走着,走了几步,就忍不住开始咳嗽,双手更是阴凉无比。迎面跑来的一个小孩望着他,急忙转身跑去。
就跟见到鬼一样哦。
老人等咳嗽好了之后,方才重新挪动步子,穿过村子在最偏僻的一处矮矮的屋子前叫道:“老婆子我回来了啊。”老人的屋子显得更矮,也特别的压抑,离村子又远,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
“小巫他爹。孩子什么时候回来啊?已经出去很久了啊。”屋内的妇人没等老人进来,大声地叫道。老人一跃进屋子里面,一巴掌打在老婆子的脸上,叫道:“我跟你说的你忘记了吗?这段时间不要提起小巫。”老婆子脸上印着厚厚的巴掌印,倒在了地上。
“你……是个自私的人……女……儿子好好的活不干,你让他去干这个?你有本事,将我打死算了。”老婆子叫道,从地上爬了起来,挺直了腰杆,丝毫不怕这老人。
老人挪了两步,枯黄的脸上映出了痛楚的表情,显得心情极为矛盾,随即拖过一把椅子重重地坐在了上面。重重地出气,过了一会,仍旧不断地咳嗽。
老婆子端上一杯热茶,道:“前段时间你让他出门,可是过了这么些日子还没回来。”
“老婆子,这都怨我。我宁愿承受这一切,也不愿意我们的……儿子受难啊。”老人也动了却情,将老婆子抱在怀中。“只是有些对不起那广场的少年,他或许也是因此而牵连进来的吧。”
热泪落了下来。几乎不能自已,随即放声哭了起来。没有人注意这一对老夫妇为什么会哭泣。
天底下这样的老夫妇没有一万,也有十万。
从来幸福都是相似的,但是不幸却是千差万别。难以完全描述。
在痛苦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老婆子将一盏小灯点亮,家里穷,不到天黑得不难再黑,一般都舍不得点灯的。将饭菜端了上来,老夫妻又重新和好,相互夹菜,虽不是美味佳肴,但也是不错的美食了。
“村子里要祭祀了。这回又该花钱了吧。”老婆子说道。
“是的。这回希望蛊神能够原谅我们。”老人夹起一口菜,有些担忧地说道。老婆子点点头,道:“上次不是送上了一个处子吗?蛊神他为什么会生气啊?”老婆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豆大的火苗也跳动了一下,显然也有些好奇。
老人往嘴里扒了一口吃的,冷冷地说道:“不该你在知道的事情,你不要管。好好吃饭。”老婆子嘀咕了两声,果然闭上了嘴。
吃晚饭的时候,老人坐在门口抽了一袋子烟,现在已经听不到了叫喊声,一切的安静夜晚重新降临。茶花峒是个美丽的村庄,夜晚也很美丽。家家户户零零散散地点着灯,从高山看来就如同小小的萤火虫。
老人的烟丝火星忽明忽灭,抽了一袋子烟就听到了常常的咳嗽声。
“你个老不死的。不让你抽烟,你偏要抽。那天咳死算了。”屋内传来老婆子的叫喊声。语气虽然很重但是的确很关系老人。老人咯咯地笑道:“我若死了。你多帮我烧几个漂亮的纸人吧。”
“你还真会做春秋大梦……”
老人有些放心不下孟少锟,进了厨房,装了一袋子水,又用树叶包了一包米团,喊道:“老婆子,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关好门,等我回来。”
老人出了门,并没有打着火把,双眼在黑暗之中反而格外的明亮,步伐也轻快了不少。应该是个习惯赶夜路的人。
整个人反而显得更加精神了。看起来像一个习惯走夜路的人。几个守卫的人看了老人,纷纷退到了一边,有些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