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草没有计较刘氏话里的称呼不对,连忙问道:“刘大嫂,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
走近了,她这才发现刘氏头发凌乱,脸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连衣襟上的布扣都被扯开了一个!
刘氏脸颊绯红,气喘吁吁,来不及多解释,只一把抓过她的手,就往村子里拽去。
章小草见她这么急,以为是壮壮出事了,也没有甩开,连忙跟了上去。
等到了章家,看到门外站着好几个高大强壮的男子,一个个凶神恶煞,不许任何人靠近,章小草这才知道,章家肯定是摊上大事了!
“站住,你们是谁?”
刘氏拉着章小草就要闯进去,却被站在门口的人喝住了!
刘氏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连连后退,祈求的看向章小草。
章小草皱皱眉,直觉不想管章家的破事,可是以前刘氏待他不错,还从赵氏和章宝珠手里救过她一次,自己不管,是不是太狠心了?罢了,若是自己能帮的上忙,这次就当是报答她吧!
她上前一步,冷声喝问道:“你们又是谁?敢擅闯民居,还不放主人家进去,你们是哪家的?到底想干什么?”
章小草声色俱厉,愣是把这两人一时镇住了!
两人一听是这章家的人,看了她们一眼,发现那个年纪大的女人就是刚才从这里跑出去的,于是退了开,放她们进去了!
刘氏这才拉着章小草走到门角,惊疑未定的对章小草说了实话:“他们是镇上聚财赌坊的,说是三叔赌博,跟赌坊借了好多银子,结果全部输光了,他说三天之内连本带利还清,可是昨天是换银子的最后期限,赌坊没看到三叔,去学堂找人也没找到,他们今天就带着三叔打的欠条,带人闯到家里,说是拿不出银子,就把小姑拿去抵债,还要家里把地契拿来,不然,就把房子给烧了,把我们全部抓去卖了抵债!”
“他竟然赌钱?还借了赌坊的银子?”
章小草闻言,大吃一惊!以前总是听赵氏对外人夸耀章宝书如何如何聪明上进,她那时刚来不久,又因为章宝书一直呆在镇上的学堂很少回家,她对他并不了解,只觉得他很冷情,也有读书人的清高,但是自从他勾结陈家把她卖掉,她就完全看不上这种人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去赌坊赌钱,还欠了很多银子,他这么做,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刘氏绝望的点点头,眼圈儿都红了,哭诉道:“小姑,我这是没办法才找你的,刚才不跟你说,是知道咱们家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怕你不会来,你要怪就怪我吧,只求你看在壮壮的份儿上,帮帮我们吧,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章小草看着痛哭不止的刘氏,有些无奈,刘氏对她耍了小心眼,她能理解,只是这事要她怎么管?是章宝书造的孽,她凭什么给他擦屁股?没再踩他一脚,算是她仁慈了!
章宝珠会不会被卖掉,她一点也不在乎,只是章家还有刘氏和壮壮,这两个人她是肯定不能让她们被卖掉的!
“刘大嫂,你别哭!这事我也不能帮上啥忙,但进去周旋几句还是可以的,只要把章宝书找回来,事情就还有会转的余地!”
刘氏苦笑着摇摇头:“他既然做下这种事,还敢跑了躲起来,丝毫不管家里怎么应对,就算找到他,能有啥用!”
章小草无言,刘氏的话不无道理,章宝书肯定不会有钱还赌债,也许就是想让家里帮忙还了债再回来,还不了就不回来,他打着这主意,丝毫没有为家里人想过,真不知怎么会有这种自私自利的人!
章小草和刘氏站在门口,就看见堂屋里多了好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人死死地抓着章宝珠,根本不管她拼命的挣扎和哭喊,只对章大山说道:“拿不出银子来,你这女儿我们就带走了,还有你家的地契,你儿子连本带利可是欠了我们赌坊整整五十两银子,这小姑娘长得还算标志,卖到窑子也能值个十几二十两,可就算这地卖了,也还差十两,你们说,这剩下的该怎么办?”
章大山愁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言不语,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了,这婆娘惹得事刚平息下来,儿子又欠了人家赌坊这么多因子,家里别说十两银子,就是砸锅卖铁,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难道真的要卖地卖女儿?
章宝金和章宝银两兄弟闷头不语,连自己的爹都没办法,他们一没银子,二没人,打都打不过,能做什么呢?
“爹,我不要被卖掉,我不要去那种地方,爹,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呀!”
章宝珠绝望的哭喊着,死命的踢打着抓住他的人,她不要被卖掉,她还有做诰命夫人的命,对,她要做官太太,她不要到窑子里去做妓子!
她四处张望着,眼睛分别从她的父亲、大哥、二哥身上看过,却发现现在根本没人救得了她,她真的绝望了!
突然,眼睛直直的盯着某处,又闪烁着新的希望,只见她瞪大了眼,疯狂的叫喊起来:“你们抓她,她也是我们家的女儿,你们把她卖掉,放过我吧,她认识城里的贵人,你把她抓了,一定会有人拿银子赎她,到时候你们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求你们放过我吧!”
那几人闻言,纷纷看向站在门口的章小草,见她虽然年岁小,可模样不差,养个两年,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章大山也抬起头,一脸希冀的看着她,眼里又露出了章小草所熟悉的祈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