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章没法,只得躺在床上心痛如绞地悔恨,只半个月时间,足足老了十岁。而叶家明则在家里借酒浇愁,整日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了就砸东西打人。
当杨建修被任命为县丞的消息传到叶予章耳里的时候,他一咕噜就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拄着拐扙到了大房,一进门就跪下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大哥啊,您救救我吧,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您不能不管我啊!”
叶予期自那天晚上回来,就听叶琢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早已知晓了龚氏的事。只是二房自作孽不可活,这一次不过是损失了一些金银器皿,房产、作坊、铺子还在,根本不影响他们的生活;而且杨建修的任命书也还没下,他便是想帮也帮不了。所以他除了叹息几声,并没有主动去管二房的事。
此时听见哭声,他连忙从房里出来。看到自已的弟弟半个月不见,原来全黑的头发竟然已经白了大半,面容消瘦,形容枯槁,看上去比自己还老上几分。便是知道二房咎由自取,他也忍不住心酸,连忙上前伸手扶道:“阿章,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来,赶紧起来。”
“不,我不起。要是大哥不帮我,我也活不成了,不如跪死在这里算了。”叶予章老泪纵横。
叶予期长叹一声:“既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要不贪心,不妄想着攀龙附凤,本份过日子,又怎么会弄成今天这样?好在不过是损失些钱财!钱财乃身外之物,你看开些就是了,身体重要。这要是命都没了,要那么多钱来干什么?”
“大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这样了,你就帮帮我吧。这一关要是过不去,我这条命眼看就活不过今年了呀!”叶予章哭道。
院子里动静这么大,叶琢早就从屋子里出来了。此时看到叶予期面露不忍之色,赶紧道:“叔祖父,您嘴里说自己知道错了,却还是执迷不悟啊!我祖父刚才可是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让您看开些。您却说没了那些钱财,就活不过今年。您这是想干什么呀?莫非您想让我们大房把作坊和宅子卖了,来填补你们二房拉下的亏空不成?”
关氏一听这话就横眉倒竖:“休想!自己不仁不义,逼着曼文和离,又逼自己的亲孙女到尼姑庵去,哭着喊着要娶那丧门星回来。现在损失了些钱财,又想来拿我们的钱去填你的窟窿。你当我们都是死人呢?还亲弟弟,呸!当初我们被谢家逼得走投无路时,也没见你拿出一文钱来帮我们,有多远就躲多远,还不如人家陌生人。现在不过是损失些钱,不少你吃不少你穿,还有大房子住着,一群下人伺候着,作坊铺子每天都有进项,却到我们这里来哭穷,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