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苏小培其实真没见识过古代的黑社会。
事实上,她做这份师爷的工作,平日活动的范围也只限于居所和衙门,连街市都没再去过了。日常采买有刘婶帮忙,出了巷子就是衙门,多走几步都不必。所以别说黑社会,除了衙门里的这些官差老爷们,她只见过审案时的相关当事人。每天与文言文奋斗的时间比见人多。
有时她会自嘲的想,红线这玩意对她真是不薄,拉她过来这里做个大龄剩女兼宅女,那程江翌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她忽然有些惶然,会不会她找不到他,这辈子就被困死在这了?
那个月老太不靠谱,说是红线绑得很紧,过来就会离程江翌不远,可结果呢?现在连官府的系统都用上了,也没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事她越想越觉得慌,而冉非泽不在身边,她连个可倾诉的人都没了。这让苏小培更觉难过。
这日,冉非泽离开了大半个月后,白玉郎忽给她拿来一封信:”冉叔给你的。”小伙子那一脸不赞同很是显眼,苏小培当没看见。
不过怎么会又给她信呢?难道她这段心情不好,白玉郎看出来了?冉非泽有说心情不好也给封信?
苏小培把信打开了,这次信还挺长,他很体贴地没写文言文,这让苏小培心里很暖,看完了,忍不住笑。
信居然是冉非泽从远方寄来的,他说他到了平洲城旁边的武镇,在那边落了脚。他说他住的房子是怎样的,周围有什么风景,又说武镇上许多江湖客,多是粗糙汉子,他这壮士在这里倒显得斯文雅气了,这让他颇是自信。他又说这里的东西跟石头镇差不多价钱,有些更便宜些。例如馒头五个铜板两个,他说他都帮她算好了,她的月钱可以买两千个馒头。
苏小培哈哈笑。
信里又说了些琐事,最后道他落脚的地方已定,盼望着她的来信。信里夹了张他写好地址的信封。又告诉她把信交给白玉郎便可,他会安排人送信的。
苏小培看了信心情非常好,她飞快给他回了一封。她说了她现在的生活状况,没什么大案子,有点闷,又说找人的事没有进展,她有些心慌。最后她把白玉郎告了一状,说她若是把这信交给白玉郎,他肯定要念叨她私相授受于礼不合。不过她打算跟白玉郎说这信她是光明正大的授受,不是私的,让他别唠叨。她又问他到底交给了白玉郎多少信,她说他只给了她两封,其它的还都藏着,她想把信都拿回来,让冉非泽跟白玉郎说,让他交出来。
苏小培写完了信,把信放进冉非泽准备好的信封里封好,然后拿去给白玉郎。白玉郎果然撇着眉头瞅她,苏小培笑笑,指了指信封上的字,那是冉非泽的字,是他让她写信的,真的不能怪她唠叨她。
结果白玉郎道:“那也不能回得这般快。”
嘿,这意思是女子太过积极主动回信也是于礼不和?这哪门子道理?换苏小培撇眉头瞅他。
白玉郎没什么话说了,嘀嘀咕咕把信收走,念叨着他也要写信,跟冉叔好好说说。苏小培不理他,只想着冉非泽过不久能看到她的信了,不禁眉开眼笑。她盼着日子赶紧过去,她想快点再收到冉非泽的信。
可日子过得不太快,但终于也不这么平静了。
这日,有一老妇背着一具尸首来到衙门门口击鼓鸣冤。那老妇是城郊农妇,丈夫过世,大女儿嫁到外地,家里只她与小女儿相依为命。两日前她曾来报官小女儿失踪,但官府这边一直未寻到她女儿下落。今日她来,却是说她在城内城外四处寻找女儿,这般巧就在城郊遇到了被劫囚后拼死逃出的女儿。女儿奄奄一息,见着母亲后便倒下了,临终前她手指着方向,与母亲说她被劫到城郊一座红瓦青墙的宅里,遭到了凌虐殴打,折磨数日。那男人她认得,是临县布庄的佟大官人佟丰。
女儿说完这些,终是断了气。农妇悲痛欲绝,她背着女儿的尸体,直奔衙门击鼓鸣冤。
府尹对此案相当重视,急令仵作验尸。
那女儿确是刚刚断气不久,其身上伤痕累累,四肢皆有被捆绑的痕迹,惨不忍睹,衣上仅套了件被撕碎的外裳,赤着脚,披头散发,确象是寻机脱逃的。府尹听罢,令顾兴、刘响等人去郊外搜寻老妇所说的那处宅子。
顾捕头得令,带着刘响等人去了,结果还真有那红瓦青墙的宅子。左右一打听,那宅子主人,也确是隔壁县城临县的布庄老板佟丰,是他数年前买下的别院,闲时来住的。
在顾捕头回来之前,府尹又与那老妇问了话,她女儿失踪及找回的细节,以及如何认得佟丰的。那老妇含泪相告,女儿善女红,常做些活计贴补家用,因着这个,接了不少佟大官人布庄里的活,故而认得。
府尹又问妇人其女与那佟丰平日的来往状况。妇人摇头,小女儿未嫁,故不会与男子有甚不当牵扯,平日活计多是她去临县送的,偶尔女儿去,也是将活计交给布庄的管事,收了钱便回,不在布庄逗留。偶是见过佟大官人在,也只是低头招呼,并未聊过许多。
府尹听得,待顾捕头回报,便已觉十之□是那佟丰见色起心,然女方不从,于是便寻机将女方强行劫囚。临县虽有自己的县衙,可也算是在宁安府城的管辖区内,秦捕头有御赐金刀,可全国捕凶,府尹为免横生枝节,便派了秦捕头连夜去临县,将那佟丰捉回。
秦德正出发时,那老妇跪于马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