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那人探头在门缝处瞄了一眼,似乎是在确定冉非泽走没走,他做这些的时候,手上的匕首半点没有离开她的腰际。
外头一切如常,他似乎安下心来,又押着她,慢慢走到了床边。
“坐下。”他说。
苏小培赶紧转身坐下了。这一转身,看到的是全身穿着夜行衣,头上戴着黑巾遮了脸的大汉。
她又吃了一惊,准备得这么周全?他不怕她们认出来,也许还有活命机会?
“别杀我,我不认得你,我不会喊也不会乱动,求大爷绕命。”苏小培簌簌发抖。
那人没吭声,猛地在苏小培身上拍几下,苏小培只觉一痛一麻,竟然再也动弹不得。
这是点穴?苏小培心很慌,不知冉非泽打算怎么救他们。
那人瞪着苏小培与司马婉如看,似乎在考虑什么,而后他又看了看房间,想了想,开始布置。他把桌上的茶杯摆了两只出来,将壶里的茶倒进两只杯里,椅子拉了两把出来。苏小培看着,知道他想弄成两个人喝茶说话的场景。
而后他把司马婉如放在床边的剑拿过来,摆在了桌子上。布置好了,他看了看,接着一把抽出了司马婉如的剑,走过来,想让苏小培坐过去。
苏小培被点了穴动不了,于是那人拍开她的穴位,把剑横在她的脖子上:“起来。”
苏小培全身还有些不适,她慢慢站了起来,脑子飞快地转着。“这样的事他们不会信的。”她说着,被那人押着一步一步走到桌边椅子那,然后被他扳着转过身,按坐在了椅子上。
“何事?”那人想再点她的穴,却被她这话勾了好奇,先问一问。
“你想弄成司马小姐将我杀害然后她自杀的假像来,这样官府是不会信的。”
“哦?”那人冷笑。
“是真的,我来这,就是来开导二小姐的,又怎会让她发怒杀了我呢?又怎会让她自尽呢?”苏小培语速不快,冷静从容,她眨着眼睛,看着对方的双眼,轻声道:“如若这般,我与她会大吵大闹,会掀桌子会挣扎,这屋子里太整洁干净了。这样的命案现场,不会有人信的。”
那人不由自主盯着苏小培的眼睛,苏小培继续慢慢地说:“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如果你要发怒杀人,必有前兆,大声的喧闹,推搡,挣扎。这茶壶摆得这么好,应该弄翻它,杯子摔在地上,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那人眨了眨眼睛,随着苏小培的声音去想。
“你仔细想想,应该可以做得更好的。你想想你曾经做过的事,上一次你与她说话是什么时候?她是何神情?她说的话你记清了吗?茶很香,温热可口,你闻到了吗?茶香四溢,你觉得很好,你想想……”
司马婉如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苏小培在干嘛,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可那人居然没有动手,他居然迟疑了。但苏小培说得对,这么干洁整齐的环境,怎么可能是她杀了她又要自杀呢?
那蒙面人忽然皱起眉头,苏小培心里一颤,心知自己失败了。她正要放声大叫,冉非泽为什么还不来?她若这样被杀死了,她做鬼都要再回来吓唬他。
明明他们说好了,明明说好的。
苏小培的这一声没来得及叫,蒙面人的剑也没来得及向苏小培刺下,屋顶忽地破了个洞,一片瓦向那蒙面人的颈后袭来,破空之声凌厉,那蒙面人大惊,侧身躲过,那瓦片咔地一声,打在了苏小培的椅背上。苏小培连人带椅被打翻在地上,那蒙面人再挥剑已是不及伤她。那人心一横,竟然一甩手,利剑嗖地一声,凌空直刺向坐在床沿动弹不得的司马婉如。
此时屋顶的冉非泽已然跃下。
翻掌一转,长臂一展,竟是贴着那剑就挥了过去,眨眼之间,剑就象自己递进了他的掌中一般。腕间一转,那轻巧的剑长了眼睛似的向蒙面人劈了过去。
蒙面人甩剑之后就跃向屋顶欲逃,却不料冉非泽身形如此之快,夺剑挥剑一气呵成,蒙面人来不及跃,只得猫腰滚地躲闪。
但他身形未稳,剑招又至,蒙面人心里大惊,这等身手,怎会是公门小捕快?
但他已来不及多想,滚地,跃起,向房门扑去,但剑已从容递到他的身前,再撞上去就得以血喂刃,蒙面人急退,拔出匕首拍掌挥刃,却见眼前一花,剑已搭在他的脖子上。
苏小培正躲在桌子下面,看冉非泽果真如低调吹牛地那般有两下子,松了口气。她跟到床边,围着不会动弹的司马婉如转:“这个要怎么办,解穴是怎么解的?”
话音未落,一个杯子卟地飞过来,擦着苏小培的胳膊过去,打在司马婉如的胸口。
司马婉如一震,咳了两声,能动了。
苏小培撇眉毛望向冉非泽,他头也没回,伸指往前一点,那蒙面人也动弹不得了。
苏小培唠唠叨叨过去:“又不着急,你这样砸东西很容易误伤人。”
“谁人伤了?”
“没人。”苏小培撇嘴,又被他的臭屁噎着了。
冉非泽笑笑:“你还道找二小姐布局,现在可好,省工夫了。”
“我快吓死了好不好?”
“怎会,姑娘唤阿泽时相当从容。”冉非泽笑得让人想拍他,但他说完这句没再调笑,只探手扯掉了蒙面人的黑巾。
罗奎。
苏小培眨眨眼,与猜想的目标虽然有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