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又看了看冉非泽,想了想,现在这气氛形势,五两银子的事,先不提罢。
秦德正没说话,思虑良久,他确是走南闯北,见过各色人,他有识人辩色的自信。他终是明白了为何白玉郎下这事去查马征远来历,也终是明白了为何刘响一口一个古怪却还说这姑娘该是可信。她说的寻人,刘响也道途中冉非泽提过。
秦德正再转向冉非泽,这人名字他没太深印象,但他做过的事却是听过不少,只白玉郎数了几件,他便有原来是他干的呀这种感觉。这个汉子,也是个人物。只是未见过本人,但如今相见,却也是觉得可信。
秦德正决定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保持警惕与姑且相信之间,并没有矛盾。
“昨夜里宁安城再起惨案,城中大户司马府的大小姐遇害,这马征远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再次动手,姑娘怎么看?”
“不了解案情,没任何看法。”苏小培老老实实地答。
秦德正盯着她瞧,心里盘算了一会,终是决定告之案情:“司马小姐的尸体是今晨在其闺房被发现的,身中一刀,正中心口,已亡故多时。她衣衫不整,头发被削去,做案手法,与之前几例如出一辙。姑娘还想知道些什么?”
苏小培皱起眉头:“只刺了一刀?”
秦德正也皱眉头,嫌刺得少还是怎地?“这一刀快狠准,正中心口,足以致命。”
“他在乎的不是致命,而是折磨。当然致命是最后的结果,但过程里他变得这么冷静……”苏小培觉得这事挺怪,越说越小声,自言自语起来。
秦德正等着她的话,她却自己思索,不答话。秦德正看了眼冉非泽,他没发表什么猜测意见,却是自己给自己倒了茶喝。
秦德正目光再转回苏小培,却见苏小培忽对冉非泽说:“我也渴了。”
“自己倒,大人定是不介意我们讨杯茶喝。”冉非泽说完还冲秦德正笑笑。
有冉非泽做示范,苏小培当真大着胆子倒茶喝了,秦德正说不得什么,他还真不是在乎茶,只是这女子被白玉郎说得如此神奇,怎地现在又没话了?
“大人,那司马小姐衣衫不整是多不整?她被奸污了吗?身上可有其它伤?”
秦德正正想着,冷不防苏小培丢出几个问题,问得秦德正有些尴尬。与一女子讨论衣衫和清白问题,他还真是没有过的。而苏小培的话说得粗俗无礼,弄得他颇不自在。
“大人,那司马小姐死时衣着如何?是否确认她曾遭贼子染指?身上各处,可还有伤?”
冉非泽这时把这些问题重问了一遍,秦德正顿觉无碍,忙对着冉非泽答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司马家已将小姐的尸首摆在一旁,衣衫是整理过的,只是听发现尸首的仆妇说的,小姐遇害,衣衫不整。但事关名声,那仆妇也未多说。只那削发一事,与先前凶案手段一致,已可知晓,就是那马征远所为。仵作在现场查看了尸首,身体各处,并无其它伤痕。”
“没有防御性伤口?”苏小培小声嘀咕,没大声问。
冉非泽却说了:“这表示司马小姐未曾挣扎?”
秦德正也觉得哪里不对了,可是这事也能说得过去:“如若点了穴,令小姐动弹不得,或是趁其不备,一刀毙命,未有挣扎痕迹,却也合理。”
“这样太痛快了,不是之前作案的手段。”苏小培终于肯定地道:“大人,我记得之前的案子,受害女子皆是落发后再行奸污,之后身中数刀而亡。案犯使用恐吓和暴力手段控制受害者,而不是点穴这样令其不得动弹的方式。这从那个被落发时逃脱出来的案例便可知,他没有让小姐动弹不得,他更喜欢她们能动而不敢动,他要的就是这个恐怕和折磨的过程。大人能否确定那小姐是否曾遭染指?”
苏小培用了冉非泽教的词,然后接着说:“案犯改变了做案的手法,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假若司马小姐被闯入的马征远吓坏了,不敢动不敢挣扎,马征远顺利削了她的发,也没有打她,但他是否做了最后一步?这很重要,大人。他为何让司马小姐这么痛快的一刀毙命而不是让她在痛苦中挨了数刀慢慢死去,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秦德正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他道:“今日看到小姐尸首和闺房中的状况,便觉定是与前几桩案一般。司马老爷与府尹大人颇有交情,事关体面,故未曾让婆子查看那些个。尸首也未抬回衙门,仵作只在司马府上勘验。”他顿了顿,呼口气,“既是这般,我即刻找大人商议,明日一早,再带人去司马府查看。”
“大人,如果方便,我也想去。”苏小培大胆提了要求,看看冉非泽,又转向秦德正,“有些事,我想问一问那发现尸首的仆妇。”
冉非泽挑了眉,一脸不赞同地看苏小培。秦德正也是一脸为难。
苏小培皱眉头,看冉非泽的样就知道这样抛头露面不合适。可有些事,也许她来问那些仆妇更合适,她人都到这了,不好好出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