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大婚几年,孩子都生了几个,岑相思依旧是很爱‘害羞’的。甚至被姜暖牵一下手都会脸红。
但姜暖知道这个都是表象,是幻觉!
因为那个家伙的脸皮实在是厚得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因此他说的话,很多时候姜暖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回两个字:“呵呵。”
对于他说阿温只有他一半漂亮吧,姜暖就‘呵呵’了两声,外加瞪了他一眼。连‘不要脸’都懒得说了。
阿温生的确实漂亮。
而且他的漂亮与岑相思那种阴柔的美丽是不同的,姜暖总说他是春日里的一树桃花,美的纯粹干净。
阿温对于这个大了自己许多岁的姐姐是极为依赖的。所以不管岑相思明里暗里的说了多少次,就差给他下一道圣旨了,希望他能自觉地搬回已经修葺一新的姜府老宅去住,阿温都是笑眯眯的点头:“不搬!”
当姐夫的不能天天想着法子的轰小舅子啊,那显得他太小气。所以岑相思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讨人嫌的东西时不时地在他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而毫无办法!
阿温亦是暖暖的心头肉。岑相思不敢将这个小舅子得罪的太狠,否则他小子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在饭桌上给暖暖吹点阴风点点鬼火,自己就得在三伏天吃上烫嘴的汤面,冬天喝上夜里都想去茅厕的凉茶……
有一次,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在夫妻两个吹灯睡觉以后抱着暖暖好一阵温存,伺候得她昏昏沉沉累的只想睡觉,岑相思才出其不意地吹起了枕头风:“娘子啊,家里地方太小,孩子们不能总是两个睡一间屋子啊,不如让阿温搬回姜府去住吧……”
“他还小……”姜暖有力无气的说道。
“不小了,我六岁的时候便自己在王府住了……”岑相思趁热打铁,就想一鼓作气把姜温赶走。
“嗯……”姜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露出一片光滑白皙的香肩:“我生下来便是自己一个房间住着,到现在也还是不习惯与人同塌……”
“娘子累了,快睡吧。”岑相思赶紧拽了被子把两个人都盖好,委委屈屈地不敢再言语。
再废话,被轰出去的就是自己了……
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自己现在住着的这个院落可是暖暖自己挣下的,连房契上写的也是姜暖这个名字呢。
岑相思觉着自己不硬气。
可暖暖不爱住宫里啊,他也只好跟着睡地板了。
……
“阿姊,你不要多想哦。”姜温一看姐姐神色黯然,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你是七七的娘亲,他是你的骨血,还有比这个更亲近的么?所以他可能才来的时候会与你生疏些,用不了几个时辰就会亲起来的。”
“送他去渭国的时候,他才刚过两岁……”姜暖说着便是眼圈一红。
“月卿哥哥那么疼他,阿姊还怕七七受了委屈么?”虽然阿温知道姐姐不是为了这个难过,也只好这么说了。
“是哦,七七就是我的儿子,暖暖你还怕他受委屈么……”温润的声音如在耳边响起,姜暖眼泪一下子便落了下来:“月卿!”
不等她起身,阿温已然飞身到院门前,一把拉开门栓,张开双臂叫道:“七七?”
门外立着的是一对璧人。一样白袍的童子小手紧紧牵着负手而立的一位清雅青年。
“七七!”阿温对着长大了很多的渭岑怕怕手掌又打开,想要像几年前那样抱抱他。
“舅舅!”七七黑宝石似的眼珠一转,纵身扑到阿温的身上:“你长得真好看啊,都有七七一半漂亮了……”
姜暖立时一头黑线,抬头望天:我滴那个妈呀!遗传的力量真是太强大了……
随即不等她抬着的头放下,身上已是一重,让她不由自主地伸臂抱住了主动投怀送抱的七七:“儿子!”一句话出口,才止住的眼泪便又落了下来。
“娘亲啊……”七七侧头倚在姜暖的肩上很轻很轻的蹭着她的脸颊:“娘亲,你想不想七七……七七好想你啊……”
姜暖说不出话来,只用手臂紧紧的抱着怀中那个柔软的小身子,无比的愧疚……在渭国纵有滔天的富贵,纵有毕月卿用心的护着宠着,小小的七七终是太早地离开了她这个当娘的怀抱。
她舍不得啊……
“七七,让舅舅抱。”眼睛已然红了的阿温走过来,伸臂想要把挂在姜暖身上的小家伙接过去。
“已经抱过舅舅了。”七七把头枕在姜暖的肩上,双手环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
“你娘亲身子不便,舅舅抱是一样的。”阿温好脾气地继续对着七七拍手,示意他过来。
“月卿,快进来!你看我……”腾出一只手臂擦眼泪的姜暖抬头看到门口含笑而立的毕月卿,连忙招呼。
“爹爹,你站着不要动,七七来领着你。”听见姜暖的话语,七七马上就从她身上滑了下来,几步跑到门口,伸手牵起毕月卿的手掌:“院门口只有一道不高的木门槛,爹爹抬脚迈过去就好了。”
“嗯。”毕月卿点头,听着七七的指挥,迈步进了院子。
几年了,离开这里几年,这个院子的摆设是刻在他心中的,依旧清晰。便是七七不说,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暖暖。”他对着姜暖站立的方向轻声唤道。
“月卿,带孩子累不累?”姜暖走近他,泪眼模糊地端详着他如玉的面容,“你还是老样子。”
毕月卿抿唇一笑,摇着头说道:“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