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逍遥王府的后门以及侧门就都会关闭,姜暖今天紧赶慢赶地把几本主要的账册翻看了一下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待到她领着阿温走到宝文堂的时候才知道宸太妃居然提早回府了。比岑相思预知的时间提早了一天。果然是母子斗法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巫婆!姜暖一边在心里暗暗骂着她,一边牵着阿温的手向王府的侧门跑去。
要快一些,否则侧门和后门关闭后就只能从王府的正门出入了。那,便会与气势汹汹赶回逍遥王府的太妃撞个正着,这可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偶遇’,姜暖可不想在这天寒地冻的大冬天里跪在冰冷的土地上,低着头看眼前不断走过的马蹄子。
还好出来的及时,侧门还未关闭,姜暖递了进出王府的檀木腰牌,门房只看了一眼就躬身放行了。
“呼……”才从王府出来姜暖就重重的出了一口长气,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担般的轻松起来,“总算是咱姐俩腿脚利落跑得快啊,要是真遇到那个……”意识到如今已经到了大街上,虽然此处行人稀少,姜暖依旧省了那个是她厌烦的称呼:“要是真遇到那个人就恶心了。”
回头看看远处的大道上仿佛已经被官兵封住了出口,姜暖领着阿温贴着王府的围墙老老实实的绕远多走了两条街才回了家。
“阿姊,你是很怕太妃娘娘么?”关了院门,进了两个人居住的卧房,阿温才小声地问出自己心中的这个疑问。
“啊?我怕她干嘛?我又没跟她借钱怕她讨债……”摸着黑走到桌子边,姜暖寻到了火折子,点着了油灯,昏黄的灯光瞬间将整间房子填满,让房间里显得温暖起来。
屋子里有股淡淡的漆味,那是因为屋里的家具都是新添置的缘故,这让姜暖用力吸了口气后皱起了眉头。等明天屋里没人的时候要把窗子支起来了,她暗自寻思道。
“阿姊不怕那个太妃,为什么要逃跑呢?”阿温觉得只有害怕一个人才会躲避呢,比如,过去他就非常害怕住在隔壁院子里的马氏,听到她的声音就会想跑开离她越远越好。
“这个啊。”阿温还小,脑袋里想的东西比较简单,姜暖抬着头眼睛看着屋顶思索着如何解释才能让听得明白。
“阿温会怕狗屎么?”
“当然不怕啊。”阿温觉得姐姐的这个问题真是奇怪,狗屎有什么可怕的?
“那阿温会没事的时候踩一脚狗屎么?”姜暖循循善诱着,很有耐心地为阿温讲解着。
“更不会了,多恶心啊!”他觉得姐姐定是心里怕了,如今连说话都颠三倒四的。
“就是这个意思。那个老太妃就好比地上的狗屎,阿姊虽然不怕她,但也不会自己主动伸出脚去踩狗屎给自己找恶心……”
这回阿温是明白姐姐的想法了,她并非是害怕身份高贵的太妃娘娘,而是厌恶这个女人。可姐姐为什么会去厌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呢?阿温还是不太明白。不过关于这些他是不会去深想的,小小的他对这些微妙的东西还不太感兴趣。
睡觉睡到自然醒,姜暖精神极好。早晨起来的就晚,直接改吃午饭,然后领着阿温优哉游哉的溜达到逍遥王府,大大方方的从前面正门入了府,溜溜达达地进了春好处。
“好快的动作。”一进院子姜暖就看见了那块簇新的匾额已经端端正正地挂在的檐下。原色简洁的木匾上正是岑相思亲手写下的‘春好处’三个肆意自在的大字。
“王爷的字写的很好。”阿温也仰着小脸冲着那匾额点头。
“有一句话叫做字如其人,王爷的人和的他的字一般无二。”姜暖说着话推门而入。
这屋子有人进来过了。她只扫了一眼就发现了这里与昨日自己走时的些微不同。
慢慢走到桌边,伸手把一摞账册最上面一本摆得封底朝上的拿了起来,随意翻动了几页,一张素白不大的纸张现了出来,上面只有两个字‘安好’,那是岑相思的笔迹。
原来是他来过了……
姜暖笑着把那张纸贴叠起收在衣襟里,只觉得整个心都给填满了,柔柔的:“这妖精……还……知道浪漫了……”她自言自语着。
想了想,姜暖研了些磨,用毛笔蘸了在一张纸上画了个圆圆的笑脸,只有几笔,两个向下的弧,一个向上的弧,再用一个圆圈起来,让她感觉就像现在的自己,笑的简单,幸福的简单。
“阿姊,他们说王爷一回来就被太妃请去了……”阿温又去找岑相思了,不过这回他失望了,没有见到他。
“王爷忙,我们这几日就不来了。”姜暖知道这是太妃故意的,想用这个法子来拴住自己的儿子,让他没有时间与自己见面。这是默默地向自己宣战么?姜暖挑了下眉,这是岑相思的习惯动作,和他在一起久了,她在不知不觉中也学会了:“都没有见过面就闹得这样……我又没有得罪过你……”她小声嘀咕着。
把画着笑脸的纸张也夹在账册里,姜暖把它页面朝上码放整齐:“走,咱还能清净两天……”
“我们去买年货吧。都快过年了。”小孩子都喜欢过年,阿温也不例外。才出了王府他就开始张罗起来。“还不如回尚武庄呢,那里过年一定热闹。在这里只有阿姊和我两个人。”
“今年啊我们大概只能在这里过年了。”姜暖也知道回尚武庄会热闹,那里的几家人凑在一起,可是要比在岑相思的王府里好太多。可她不能带着阿温回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