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笑。”迟疑了半天才开口,但是一张口君莫语就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是啊,他用了十年学会说话,用了五十年才学会什么是笑。”百里逸默默的低下头,他清楚的知道,君景渊今天的笑容是他暗中练习了无数次才有的。
“我们……我们不知道……”君莫语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从未想过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父亲居然会是这样,甚至有一瞬间,她宁愿他是所有人认为的那样……
“么有人怪你们,他也从来没有。或者说景渊他从来不会怪别人,更别说你们这些他放在心尖的孩子了。”
“我今天来找你,并没有跟他说。不然,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只是我和迟昼都不愿在看他一次次这么伤心了。在那一千年,亲情和友情是他唯一在支柱了,他渴望了一千年。”
“友情,有和我迟昼就够了。但是亲情,我们真的没办法,他的父母心里只有君家,他的那几个兄弟姐们可不像你们现在这样团结。两个嫁人的妹妹还好,那对兄弟一直恨他夺了家主的位置,每次见面都是冷嘲热讽。”
“景渊很敏感,别人的善意和恶意他都能够感觉得到。可他真的很渴望有真正的亲人,即便是那些人说的再难听,他也想靠近。”
“我和迟昼看不下去了,就跟他说,等他有了孩子,孩子才是他血脉相承最亲的人。”
“然后,那段时间,只要有女人缠着他,就算再不喜欢他都接受,他想要孩子,和自己血脉相承孩子。如果不是他们及时阻止,这代君家嫡系可就不止你们几个了。”
“你们小的时候,都是管家让人统一抚养的。他总是半夜拉着我们去偷看,一看就是一夜,就算是你们睡着的样子在他眼里也是最美好的。有时候运气好,会遇到你们醒着,甚至对他笑,他都会傻傻的乐上好久。”
“后来你们长大了,不在对他笑,开始怕他了。看到你们惧怕的样子,他会生气,气自己。我说过景渊情绪很简单,生气就只会放冷气,就是这样,他一生气,你们就越怕他,就恶性循环下去……”
“你不知道,有时候我和迟昼甚至会让他找个女人在生几个孩子。但是他不同意,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你们身上了。”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他跟你们想的不一样。他很喜欢你们,我希望你们可以像普通孩子对待父亲一样对待他,可以撒娇,可以任性,被欺负了可以跟他告状,不高兴可以发发小脾气,只要不是敬畏就行。”
百里逸说完,就一直望着君莫语,他知道让他们一下子全部接受这个事实不容易。但是,君景渊之前伤心的样子让他们觉得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他是联邦最好的父亲,应该得到所有人都向往的幸福。
“谢谢百里叔叔。”君莫语抬起头调皮的笑着“我以前总是幻想有一个,可以让我撒娇,让我任性,被欺负就毫无原则的帮我欺负回去,甚至想把我宠成联邦最大纨绔的父亲,没想到我一直都有。”
“他肯定很乐意把你宠成联邦最大的纨绔,而且还不准别人说你一句不好!”百里逸也笑了,也许他们早就应该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哼!居然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现在很不高兴!”站起身来,君莫语头一扬,娇蛮的跑了出去。
“呵呵……”百里逸坐在那轻笑着,真是个可爱的女儿!不过,让景渊哄人,这难度似乎有点大了……
君莫语按照迟昼的指示,找到君景渊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连门都忘了关。身体笔直的坐着,双手放在桌子上,但两眼却无神的看着墙壁,一动也不动。
当察觉到有人走近的,他才回过神来,看清来人时,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君莫语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惊喜、慌乱以及自责。
“你刚刚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吸了吸微酸的鼻子,君莫语上前几步鼓着脸指控道。
“我……”第一次被女儿这样任性带着撒娇的指控,君景渊更加的慌乱无措了,张口却连该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干着急,但心里,却格外的开心。
“哼!不让我去打擂台,还把我丢下,你要哄我我才不生气!”将君景渊的无措都看在眼里,君莫语眼中带着笑意,但仍鼓着脸任性。
“乖,糖。”迟疑了一下,君景渊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君莫语手中。
看着手中包装精致的糖,君莫语眼眶瞬间红了,君景渊不吃甜食,这是整个君家都知道的事情。
这糖,是用来哄他们的吗?即便是知道他们怕他,知道自己没有哄他们的机会,心里仍抱着一丝期盼,然后总是在口袋里装着糖。从他们出生,长大,整整装了二十多年,也期盼了二十多年……
“不吃,丢!”见君莫语一直看着手里的糖,眼睛都红了。君景渊真的慌了,以为自己又做错事了。抓着那糖,就想丢。
“不准!那是我的糖,第一次有人哄我,第一次有人给我糖。”将糖抢回来,君莫语再也忍不住扑进君景渊的怀里哭了起来“爸爸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我小时候天天想,想爸爸会来找我,会跟我道歉,会把所有的糖都买来哄我,会把欺负我的人都赶走,会说我是他的宝贝。我瞪了那么久,你为什么没有来!”
活了两辈子,她第一次这样哭,是为了曾经的君莫语哭,也是为了前世的自己哭。哭道最后,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