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此时就站在堂屋外边,她不动声色,也不上前帮忙。
华霜凑到怀叔跟前,小声说道:“我看着家里还是二婶最孝顺,那银子以后可以给二婶。”
怀叔点头:“不错,应该这样。”
这二人的声音也很小,只不过小的恰巧能让堂屋外看热闹的李氏听见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厨房里总算安静下来了。
张氏顶着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在堂屋摆饭,一一把鸡,野菜和鱼都端上来,还破天荒的拿出几个刚蒸好的白面膜。
“怀大夫,您尝尝我的手艺,要是不好您可别嫌弃啊。我这就去里屋,把老太太请出来。”张氏说着,转身进了西屋。出乎众人意料的,李氏也跟着进去了。
不一会儿,张氏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大声叨念着:“娘,我给您做了最爱吃的炖鸡,您老待会儿可要多吃两块。娘,您当心脚下,走慢点。”
李氏慢于张氏和老太太,过了一会儿,才从西屋里出来。
出来的时候表情也不同于之前,那张寡淡的脸上竟然破天荒的也有了笑容。
华霜心里猜想,莫不是这李氏刚刚进西屋去检查了一番,然后发现了那一锭银子?对,极有这个可能。李氏这个人鸡贼的很,她听到了自己的那句话,又看着张氏骤然转变的态度,心里肯定会有所怀疑的。怀疑之下,当然急着去查看了。
之前张氏也去查看过,华霜本以为她会把那锭银子顺走,可是如今看来,她没有这么做。想想也是,除了这五两,还有另外四十五两,张氏贪钱,可是她不傻。她肯定觉得要是现在把这银子拿了,那岂不是告诉老太太和怀叔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她以后再怎么装孝顺,别人都不会信了。
而这,也恰巧成全了李氏。如今只剩下王氏一个人不知道了,不过相信要不了多久,王氏也会知道的。
今天,华霜又学到了一招,那就是钓鱼用的鱼饵,一定要货真价实,如果没有那五两银子,恐怕张氏和李氏也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相信的。但是在真金白银面前,她们不信也信了。
吃饭的时候,华霜坐在怀叔的旁边,一帮人围着圆桌坐。方家三个儿子格外沉默,低头只顾着吃。一次吃上这么多好吃的,除了过年以外,方家可从没有过。
桌上,张氏不停的给老太太加菜,同时也没冷落了华霜和怀叔。
李氏也不差,饭后端茶递水的,说不出的温柔和顺。更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她竟然到西屋去给老太太捶腿?!
这可是她进了方家门后从来都没有过的举动啊!这下连方家老三都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了,自己的婆娘是个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如果说她是个温柔孝顺的,他情愿在对门那颗歪脖树上吊死!
怀叔看火候差不多了,也就放心了。随即那好衣服,带着华霜离去了。
路上,夕阳已沉。
金红色的余晖散落在河面上,独有一种半江瑟瑟半江红的美感。
华霜路上很沉默,直到这时方才开口问道:“怀叔,方老太太是不是不太好了?”
怀叔的脚步一顿,侧过脸问她:“你怎么知道?”
华霜:“我猜的。老太太听不见了,说明肾气已衰,另外,一般听不见的人说话声音都特别大,可是老太太不是。她的声音低哑,气虚而短,说明她已经中气下陷,元气将散了。怀叔,我说的对不对?”
怀叔点了点头,面色有些无奈:“没错,你猜的很对。看老人家的脉象,恐怕就这一两个月了。”
“所以,您才会用这样的计策,想用那五两银子和一个谎言让老太太走的安乐些?”华霜说到此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悲凉。
怀叔走在河边,波光潋滟的河面将他的侧脸也映成了夕阳的颜色。
“嗯。老太太这一辈子太苦了,这样做,兴许能让她享点儿福。人活一辈子,总不能尝到的都是苦吧?”
华霜有些担忧道:“那您不怕老太太百年之后,那三个儿子发现这是个谎言,到时候来找您算账吗?”
怀叔笑出声来:“好啊!我等着他们来。”
盛夏的清晨,日光还不太灼热。
华霜和苏晨陪着萧念登山。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华霜清亮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柔美和稚气,来来回回的响彻于草丛里,木林间。
“夏季的三个月,是自然界草木茂盛的季节。在这个季节中,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之气相互交融,植物开花结果,长势旺盛。人们应该晚睡早起,不要讨厌百日的漫长,保持情绪的安宁愉悦,不要愤怒,使面容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秀美,亦使气机宣畅,通泄自如,精神饱满。对外界的事物兴趣浓厚,这都是适应夏季气候,保养长生之气的方法。假如违背了这些方法,就会耗伤心脏,使得供给秋天收敛之气的能力减弱,导致秋季患上疟疾,到冬季来临时还会再次患病……”
听完这些,萧念点头:“不错,看来华霜是把《黄帝内经》都读透了。怀叔这下应该高兴了。”
华霜:“公子,我把这些背出来可是为了让你照做的。”
萧念:“华神医之命,在下岂敢不从?”
苏晨在一旁听了,急着道:“诶诶,我最近也背了很多东西啊,我说给你们听听,公子你一会儿也夸我两句。这段时间你们总是夸华霜,都把我冷落了。”
“我可没有冷落苏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