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还是很讨厌他?”华霜望着她的肚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睬颦不懂。那个人,我大概一辈子也没办法喜欢......算了,不说我了,你怎么样?冉翁和林老的案子怎么样?”
华霜:“应该快结束了。公子说现在声势已经足够大了,剩下的就是收网了。你不知道,前两天我们一共发出去三千份状纸,就连那些乔装出宫的太监们都人手一份,这样的迅猛攻势下,皇上怎么可能还不知道?面对天下悠悠众口,就算有些人想官官相护,一手遮天也是不能够的了。”
“你们公子真是聪明,居然想得到这样的办法来对付首辅刘嵩。”睬颦笑着,脸上多了一丝欣慰。如果爹娘有这样的人庇护着,那她是不是也能真正的放心了?
华霜拉住她的手:“阮姐姐,你一个人是不是很闷?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她看着睬颦瞳孔涣散,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睬颦垂下了头:“不是我要胡思乱想,而是有些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就会想那些。”
“阮姐姐,你看我这段时间长高了吗?”华霜忽而笑着问道。
睬颦仔细的看了看:“我觉得倒是没怎么长高,反而还黑了瘦了,想必这段时间,你吃了不少苦吧?”
华霜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比之以前,我也是有变化的吧?”
“嗯。”睬颦点了点头。
“我听过一句话,说是——譬如昨日死。譬如今日生......也就是说,其实所有的人。事,物都的不停的变化中。我们不能总用昨日的目光来审视今日的一切。睬颦姐姐。你觉得这句话有道理吗?”
睬颦释然的笑了一下,可是眼底的苦涩却是轻易抹不去的:“你是在劝我放下?劝我原谅?”
华霜摇了摇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放不下的就不放、无法原谅的就不原谅。可是那些毕竟是过往,没有人能抓着过往过一辈子。姐姐你不妨多想想当下,想想此刻。现在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你怎么还是不开心呢?”说着,她撒娇一般的摇了摇睬颦的手臂。
睬颦被她逗笑了:“你这个小鬼灵精啊,有你在,我当然开心了。不过如果你要是能一直留下来陪我就好了。”
华霜嘻嘻一笑:“我倒是想。不过公子不会同意,你那位指挥使大人更不会同意。要是我成天霸占着你,估计他一定嫉妒的接着墙头就把我给扔出去了。”
“噗!”睬颦被她逗笑。
朝堂之上。
首辅刘嵩只觉得锋芒在背,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从刚刚上朝的路上开始,就不停的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如果只是在朝为官的同僚也就罢了,没想到连侍卫太监看他的眼神都很古怪.......这让他感觉大大的不妙。
莫非是那个萧念把事情闹到了宫里?不可能吧,他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少年人,能有这么手眼通天的人脉?
总而言之,他现在的感觉就是不妙。大大的不妙!
正当他陷入自己凌乱思绪的时候,忽然金座之上的皇帝开口了。
“刘嵩!近日朕接到了一份状信,觉得其文如行云流水,其情如浩瀚江河。你当年也是探花之才。不如你来读一读这份状信,顺便品评一下这文采究竟如何?”
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里暗含着些许揶揄,可是听在刘嵩的耳朵里却成了暗含杀机。
冷汗刷的淌了下来。
他膝盖一软。噗通跪到了地上。
......
客栈里,华霜为萧念奉上一杯清茶。
“公子。你说这次的事情真的妥当了吗?”
萧念接过那杯清茶,揶揄道:“如果连玄衣卫指挥使办事都不妥当。这大周朝恐怕鲜少再有妥当的人了。”
“那您说,那位指挥使大人真的会为了睬颦姐姐帮咱们吗?”
“常冥之所以能坐上玄衣卫指挥使那个位置,恰恰就是因为他谁都不帮,一心只想着为皇上效力。他是皇上的鹰犬,更是皇上的刽子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帮谁呢?”萧念轻啜了一口茶。
华霜还是不解:“可是,我总觉得他这次就是为了睬颦姐姐才出手的。”
萧念:“也许有这个原因,但是更多的却是因为圣意如此。”
华霜恍然:“您是说皇上也想动一动刘嵩?”
“不错。皇上年老,于繁重的政务有些吃力,所以比之往年更加倚重内阁,可是这不意味着,他能允许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弄权私......刘嵩这个人,或许有才能,只不过心胸太窄,瑕疵必报,所以他注定不能在首辅的位置上做的长久。”
华霜听完点了点头:“公子真厉害!这下林老和冉翁一定能平安了......”
同年十一月,金陵知府刘正茂被捕,移送京都受审。
次年一月,首辅刘嵩入狱,其党羽尽数伏诛。
次年四月,刑部公开审理此案,萧念及众学子当堂作证,怒斥刘正茂及刘嵩一党。后,林正,冉一笑无罪释放。
刘正茂及刘嵩以诬告罪被判发配边疆,永不录用。
次年五月,一篇名为《金陵义士记》的文章在大周广为传送。文中,萧念及众学子被誉为金陵义士,而萧念更是金陵义士之首!至此,萧念为所有江南文人所推崇,亦为南方众学子之标榜楷模。更有赞誉者称,萧念经此案后,乃以义声闻天下!
返回金陵的马车上,华霜犯起了瞌睡。
因为要安顿那些追随上京的学子们,所以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