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点了点头,可是却不愿就此事多做解释:“没错。华霜啊,听世宏说,他那一身寒病还是你给治好的呢?”
华霜摇了摇头:“我可不敢居功。当时是怀叔为林公子诊治的,我不过是打打下手而已。”
林世宏笑道:“我听正叔说起,萧兄你的学业在鹿鸣书院是突飞猛进,一枝独秀啊!只不过可惜了你这样的大才却不能入仕途,真是让人惋惜。”
“我从未想过要入仕途,读书只不过是为了修身养性,明理自知,能如同冉翁那样潇洒肆意的过一生最好,身在仕途,牵绊顾虑重重,总是身不由己的。”萧念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嗅了嗅杯中淡雅的茶香。
林世宏大笑:“哈哈哈,看来这鹿鸣书院果然非同凡响,萧兄你的境界的确超乎常人许多,颇有种返璞归真的意境。所以,为了赶上萧兄的脚步,以后,在书院里还请萧兄多多指教。”
萧念紧握茶杯的手指有一瞬间的泛白,转瞬之间却又恢复如常。当然,这个极其细微的细节只有华霜注意到了,林世宏和林老都没有发现。”
华霜望向林世宏:“林公子以后也要在鹿鸣书院读书了?”
“是啊,怎么,华小神医不欢迎吗?”林世宏居然很熟稔的朝着华霜使了一个暧昧不明的眼色。
华霜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萧念,而后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林公子希望自己怎么被欢迎呢?”
“这个倒是真的难住我了,我还从未想过。待我想明白以后再告诉你吧。”林世宏摸着他光洁的下巴。脸上的笑容玩味。
洛府。
欧阳卓带来的御医将洛青城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取下,而后平躺在床上的洛青城忽然轻咳了一声。而后是剧烈的咳嗽,再然后他蒙的坐起身。随后一口鲜血吐到了床幔上——噗!
“老爷,老爷!”甄氏一脸的紧张扶住洛青城,然后让他的身子一点点的平躺下来。
洛九斌见那位王御医暗自点了点头,就忍不住开口问道:“王御医,家父的毒可除尽了?”
王御医捻着胡子,肯定道:“大部分的毒已经清了,剩下的一些余毒只要持续用药调理,再过个十几日也就能彻底的清楚干净了。”
洛九斌心中的一颗石头落地。
洛青城缓缓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脸憔悴担忧的甄氏。
甄氏见他睁开眼睛。喜极而泣道:“老爷,老爷您总算是醒了!”
“严……”
洛九斌和甄氏同时神色一变,随后洛九斌迅速的做出反应:“王御医,这边请,关于我爹的方子,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
王御医从善如流的跟着洛九斌走了出去。
屋内,甄氏又将所有的奴婢都打发了出去,而后她握住了洛青城枯瘦的手:“老爷,您放心。严儿他来了,专程来看您的,您身上的伤和毒就是那位御医给您治好的,您放心吧。一切有我们撑着呢,局势乱不了,洛家夸不了。您要做的,就是安心静养。”甄氏说着。将洛青城枯瘦的手背贴向自己的脸颊。这次她是真的怕了,谁都不了解她心底的那种恐惧。也许之前的十几年她对洛青城有有怨有恨。可是经历了这次的生死磨难之后,那些过往的怨恨反倒变得细如尘埃,不值一提。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和你执手相牵的人能平平安安的陪你走过一生……
洛青城脸色依旧青黑,但是渐渐的也浮起了一些血色,好像体内的那些毒邪正在急速退去。
“夫人……这次让你受苦了……”
太久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
甄氏摇了摇头:“不会,老爷,只要你能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都好,不管再苦再累,我也会替你守着这个家……老爷,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洛青城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严儿呢,我想,见他。”
“好,我去叫他,老爷,您安心等着。”
金陵街头,一队高头大马,腰佩金刀的人马张扬入城。他们所过之处,马蹄飞踏,张扬至极,丝毫也不顾及街边被他们冲撞的行人和货摊。
望着那绝尘而去的一队玄衣人马,百姓们纷纷赶到惊恐好奇。
“这些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嚣张?”
“哎呀!老天爷啊,可怜我这些鸡蛋啊,全都被马蹄踩破了哦!”
“他们身上的衣服好气派啊,又黑又红,威风凛凛的!”
此时,人群中有一个人恍然:“娘诶,那该不会是大名鼎鼎的玄衣卫吧?”
“什么?玄衣卫?!就是专管抄家灭族的玄衣卫吗?”
“看他们那派头和衣裳,好像还真是!”
“天啊,难道他们来金陵也是抄家灭族的吗?”
一时间,抄家灭族的恐慌在人群中蔓延。虽然明知道事情可能根本不会波及到自己,可是玄衣卫那比雷声还要响亮的名声和煞气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退避三舍。于是,百姓们收摊的收摊,回家的回家,不管究竟是谁倒霉,还是先回家躲两天再说吧。
陈府。
知府陈有为躺在被大火烧得狼狈不堪的屋子里,脸上的神色带了些许嘲弄。
陈夫人守在他的身边。自从那日陈府大火之后,自家的夫君就坚持要装病,而且是‘一病不起’闭门谢客的那种。她虽然有些不太明白夫君这样做的目的,但是趋利避害这四个字她还是懂得的。
“老爷,该吃药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