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不知是谁回了一句,宁妃主仆听不太清。
只听太后笑了几声,又道:“当年哀家进宫时不过七岁,先帝忙于政事,后宫妃嫔也多,哀家平日里闲的时间多,就看史书打发时间。”
这回宁妃听清楚了,是珍珠笑嘻嘻地回道:“先帝爷当年金口玉言夸过娘娘,还说女子鲜少能看懂史书。”
太后叹道:“哀家年纪大了,兴致一来就得做,否则一盏茶的时间都能忘了个干干净净。宁妃走了之后,哀家就让小乐子找了几本史书来看。”
太后口中的小乐子乐公公连忙回道:“娘娘春秋鼎盛,记性好着呢。”
太后听马屁听得很舒服,开怀地笑了一会儿,半晌才道:“可别说,哀家昨儿个看过的都还记着呢。”
珍珠上赶着拍马屁道:“娘娘不妨给奴婢们讲讲,让奴婢们也沾沾书香。”
“就你贫嘴,哀家是那茶馆里说书的么!”太后笑骂了一声,终是禁不住宫人们的哀求开了口:“哀家看的是咱们大燕建国头三百年的史书,上头说商人位卑,世代不可为官。当时大燕还不如今日富硕,国库非常吃紧,还三年两头的闹天灾,大臣们都愁白了头发。后来有大臣想了个法子,说是商人富硕,若是商人肯捐献银两,国库就不会吃紧了。可商人也不是傻的,岂会乖乖捐献银两?便有大臣说,若有商人捐银二十万,朝廷便可赐他士人身份,如此子孙万代都可以入朝为官了。”
有宫人唏嘘道:“二十万两可不是笔小数目,有商人肯捐么?”
乐公公笑道:“那年头的二十万两可抵得上如今的四十万两了,的确不是笔小数目。”
珍珠点点先前说话的小宫人的脑袋,道:“没见识的小丫头,这可是福泽后代的大好事儿,就是倾家荡产也得捐啊。再说,商贾从来都有钱得很,这钱多了心里头想的自然就是身份了。若放到现在,便是让那些商户拿出百万,也有人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太后嗤笑,“就你有见识,小乐子、魏紫、姚黄哪个不比你懂得多,就听你一个人叽叽喳喳的好显摆!”
珍珠谄笑道:“他们大人有大量,都让着奴婢呢。”
太后冷哼一声,“不过倒被你说中了,富贾们可劲着捐银子,生怕迟了得不到士人身份,短短一个月就捐了上千万两银子。”
众人不禁一阵惊叹。
宁妃主仆没忍住也抽了口气,不过这细微的声音埋没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并未引人注意。
惊叹过后,魏紫柔声笑道:“先前娘娘提到大选,陛下说国库不丰,娘娘还说让富绅们出银子举办地方选秀呢。”
姚黄也跟着说道:“能让家中闺女通过地方初选直接进京参加大选,就是让他们花再多的银子他们也甘愿!”
众人一阵笑闹。
谈笑间,太后娘娘全身上下都收拾妥当了,便问珍珠道:“你方才说宁妃来了,她人呢?”
珍珠有意无意地朝殿门看去,高声道:“奴婢不敢惊扰娘娘,想请宁妃娘娘先回宫,可宁妃娘娘执意要等,奴婢只好按照娘娘的嘱咐,请宁妃娘娘在外头坐着呢。”
“那就让她进来罢。”太后有些不耐烦,“也不知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要烦哀家。”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