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面,脸上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喜色。
早知道京城商铺这么赚钱,自己早跑来上京了!
“掌柜的,”小二送走几个零星客人,抽空跑过来道,“咱们柜上的货物可是撑不了几天了,掌柜的看……”
周荣哼着小曲站起身,无所谓的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货物明儿个一准会送过来。”
就想着出门去寻周发——从接过这店铺,周荣就和周蕙合计过,以后一应事务都要和容家划清界限,不然铺子见了多少银子,容家要是还门清,指不定哪天,又会打着容氏的旗号,把钱弄了些去。
而且又靠上了谢府,周发可是打了包票,生意上的事,都有他罩着呢。
刚走出铺子,迎面正好遇见武世仁的贴身长随武员,说是老爷吩咐让从账上支五百两银子。
周荣忙又跑回去,很快捧了银票出来,心里却是有些肉痛,也不知姐夫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么个富贵散漫性子,昨儿个才从账上支了六百两,怎么今儿又来拿银子?
又一想,罢了,反正自己得的油水也不少。
想了想又回屋捧了两枝漂亮的飞凤钗出来,嘱咐武员给姐姐和甥女儿送去。
安排好一应事务,周荣便提了壶好酒,又切了二斤牛肉,包了一大包上好的茶叶,便往谢家商铺而来。
因容家商铺和谢家商铺相隔并不太远,周荣就想着悄悄些去寻周发罢了,哪知刚一下车,周发就从里面迎了出来,哈哈的笑声怕是能传到几里开外:
“啊呀,我说左眼皮一直跳呢,却是我兄弟来了。”
正好张才从铺子里出来,周发得意洋洋的提高声音道:
“哎哟,这不是张管事吗。”
又一指周荣:
“这是我兄弟,你前儿也帮我兄弟照管了这么多天铺子,真是辛苦了。张管事闲的话也来和我们和两杯。”
张才本来就得了容福的吩咐,说是以后不许再管武家任何事,本还有些纳罕,现在看周荣和周发亲热的模样,心里顿时了然,又实在看不惯周发这般猖狂嘴脸,更兼恼怒周荣明知道小姐和谢府人是冤家对头,却还上杆子贴过去,明显不是打小姐的脸吗?
当即冷笑一声道:
“闲什么?院里喂了只养不熟的狗,我日日供它吃喝,到了到了,差点儿被咬一口。这就回去把那畜生赶到大街上吃自己去!”
一番话明显意有所指,周荣气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好半天才气的狠狠的呸了一口。
周发却是一乐,大爷可是吩咐过,真能搅腾地武家和容家翻了脸,就立马给自己记上一大功,当下假模假样的安慰了周荣一番,又拍着胸脯保证,货物很快就会运到。
等送走周荣,周发便立马打发人去联络一向给他们供应货物的那间商号的管事,哪知去的人很快回来,说是那管事家里突然有急事,两天前就已经回老家了。
周发顿时有些傻眼——自从和容家对上,周发手下这几间铺子生意早已是大不如前了。
周发虽是不甘心,却也很是无能为力,实在是容府的商号也不知从哪联系的货物,一水的都是上京难得一见的稀罕东西,或者是同样的东西,他们家的铺子却愣是敢买的比其他任何一家都低。
幸好,勉力支撑了大概有半年时间,周发又通过其他渠道,认识了一个叫刘封的人,刘封的货物虽是比不得容家的,可好歹也算是上品了,供应的货物档次,远不是一般的商家能比的。
却又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家里出了事?
“小姐,刘封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回家养病去了。”容七小声禀道。
霁云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仔细清点着桌上的东西——
人参、燕窝,干果,蜂蜜……
“把家里做的各色蜜饯一样拿一罐来,对了,哪种酸梅味儿的多拿几罐。”
马上有仆妇领命而去,很快装了满满几大包东西。
“都搬到车上吧。”
霁云起身,往车上而去。
待霁云坐的稳当了,容五自坐了车夫的位置,便往昭王府的方向而去。
后面拉了礼品的车子也忙跟了上去。
之所以准备这许多礼物,主要是昭王府传出喜讯,嫁给楚昭将近三年的楚王妃终于传出身怀有孕的喜讯。
自然,这个消息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上年事已高,对子嗣问题愈发看重。太子虽是没有嫡子,好歹也已经有了两个庶子,至于和太子分庭抗礼昭王爷,好像就没有那么好命了,大婚两年多了,昭王妃也好,府中姬妾也罢,别说孩子了,竟是连个有喜的都没有过。
弄得皇帝都担心得不得了,每次选秀,必会指派给楚昭两三个美女。
没想动今日,忽然就传来了昭王妃有喜的消息。
和太子一派的扼腕叹息不同,容文翰也好,霁云也罢,都是由衷的感到喜悦。
“昭儿那孩子,自小就是个重情的。”容文翰感慨了一句,想说什么,看看霁云,却又停住。
不是不知道楚昭对女儿的心意,只是容文翰心里,却也是和霁云一般,并不乐意的。
昭儿不止有雄才大略,更兼心怀高远,必然不会甘于平凡,没有人比容文翰更清楚,楚昭要走的,将会是怎样一条血雨腥风的道路!
自己对女儿的期许,不过是平安一生,幸福安乐罢了,而楚昭的人生却是太过跌宕起伏……
好在,昭儿并没有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