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东擎过去将窗帘打开,苏凉末立在床前,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影被五彩绚烂的阳光包裹其中,反射出来的一层光迷人双眼,她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几年前,只是他身边少了个并肩而立的她罢了。
苏凉末收回神,心里渐渐蒙出层漠然。
韩增和宋阁一左一右从她身侧过去。
占东擎垂着头将袖口挽起,他转身走向茶几,看了眼站定的苏凉末,“给我们煮几杯咖啡。”
他远远要比她豁然,至少苏凉末躲避不及的双眼在接触到占东擎时并没看到他潭底有丝毫的波澜起伏,那样子,就好像他们曾经是陌生人,或者只是相交过浅,他所有对她的伤害,可能在占东擎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赌场配有餐饮,我可以让服务员给你送来。”
占东擎坐到沙发上,“外面的东西我们不需要。”
苏凉末沉口气,“我替你喊服务员进来。”
占东擎眼帘这才掀起,“你不是会煮咖啡吗?”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喝得咖啡全是苏凉末亲自经手,苏凉末抑制不住心底涌起的讽刺,他习惯的,是她煮的咖啡,除此之外,她对他来说就是陌生人。
苏凉末抬起手腕看眼时间,“不好意思,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面我消耗不起,我楼上还有客人,我只负责替擎少保管钥匙。”
占东擎看着这个他唯一整晚拥着睡觉过的女人,身体的某处在发疼,苏凉末转身往外面走,“我会替你们安排服务员过来。”
门被轻带上,占东擎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苏凉末忙完三楼的事情后又回到底层,她同唐可的那一次对决据说整个御洲都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赶来就是为了跟她玩上几把,苏凉末很冷静。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她就做好了以后再回去的可能,清清白白做人的想法早已经扼杀在入狱前的那个晚上,她明白,要在这条道上生存必须遵守这种方式。
苏凉末望着生意兴隆的赌场,她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一个女人正往二楼的方向走。
赌场里有女人并不奇怪,可苏凉末敏锐地察觉到有怪异,她将现场交给别人,提步跟上前。
女人戴了个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似乎怕监控探头拍到脸,现场大部分人忙着下注看热闹,并没几个人注意到她,苏凉末跟在她身后,在楼梯转角处,女人应该是察觉到不对劲,她站住了脚步停在那。
苏凉末走到她跟前,女人将脸抬起。
苏凉末将一包烟递过去,“抽吗?”
她摆摆手。
“就你一个人来玩?”
女人倚着栏杆,指向赌场,“跟我男人一起来的,怎么,进这儿还要查户口吗?”
“这倒不是。”苏凉末靠在女人身侧。“这儿安保设施齐全,进来玩的人我们都会首先保证人身安全,所以用不着查户口这么麻烦,只不过要是出了点事,是肯定出不去的。”
女人轻笑声,指了指楼上,“我能上去了吗?”
苏凉末看了眼她,“你的帽子真漂亮,只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下,太招眼。”
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耸肩,“这是我自己的事。”
苏凉末手伸向扶梯,“走吧,我也去二楼。”
两人并未乘坐电梯,女人跟在她身后上楼,苏凉末站在环形廊前观察着下方,女人见她不再缠着自己,大步背对苏凉末离开。
苏凉末朝女人消失的方向看了眼,想了想不放心,她还是大步跟上。
一路并没有再见到她,苏凉末拉住经过的服务员,“看到个戴帽子的女人经过了吗?”
“好像往茶水间的方向去了。”
苏凉末松开手,茶水间就在走廊的尽头,她快步过去,门是虚掩着的,她将门推开,听到里面传来阵奇怪的声音。
苏凉末绕过吧台,看到个服务员被扒了衣服反捆住推在椅子后面,她上前撕掉她嘴里的胶布,“人呢?”
“她进来用枪抵着我,还问我占东擎的套房在哪间。”
“你告诉她了?”
服务员害怕地不住点头,“那枪就顶在我脑门上。”
苏凉末闻言,连忙起身往外走。
服务员扯高嗓门在喊救命,苏凉末把门重重合起,她靠着门板却半晌没动,她想到两年前解散的一幢,那里出来的女孩各个漂亮却心肠狠辣,今天那女人明显是冲着占东擎去的。
苏凉末看到自己的身影投递出去,弯成一角打在对面的墙壁上,看着有些扭曲变形。
也许,她能成功。
尽管希望不大,但毕竟事有万一。
苏凉末手拧着门把,有服务员过来,“苏小姐。”
“救命啊!”里面的人在高声嘶喊。
服务员目光惊愕,苏凉末笑着站在原地,“里面闹着玩呢,你先把东西放在外间吧。”
“是。”尽管有疑虑,但服务员还是乖乖走出去。
苏凉末拖延着时间,她也不知道原来她对占东擎的恨已经能深刻到骨子里面,她站在这没动,就是放任对占东擎人身安全的侵害,可到底不是她动的手,苏凉末告诉自己,是死是活和她没关系。
越来越多的服务员在往这边走,苏凉末看了眼时间,她起身离开。
赌场毕竟是流简的,要占东擎真在这出了什么事,那以后她也别想再安生。
苏凉末想到这,加紧脚步又追上去。
宋阁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见是名服务员,他侧身让开,“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