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也才有睡意,一阵啪地响声忽然又撕断她紧张的神经,莫清腾地坐起身,“不要过来,滚开!”
房间里空无一人。
她摸了摸额头,再次抬起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样东西,莫清挣扎半晌,最后还是掀开被子。
走近细看,发现是个镜框,莫清松口气,应该是从书架上掉下来的。
她将镜框捡起后放向书架,镜框立起的一瞬间,莫清吓得连连退后几步。
她记得她早将所有有关占松年的照片都烧毁了,可如今这一张却分明镶嵌在她的相框中,里头的占松年还带着笑,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莫清跑到床上,一把掀开被子躲进去。
她吓得喊也喊不出声,完全失了分寸,又是许久过去,被子的一角被慢慢掀开,莫清嘴里念着佛经,一面闭起眼睛祈祷,冷不丁的脸上被人摸了把,那种活人不可能有的体温令她瞬间窒息,昏死过去。
幽暗的壁灯撒在沙发上,将苏凉末的人影包拢其中。
她还是没等到小小兽回来。
占东擎见她执意要去找,只能陪着她。
两人来到楼底下,下雪了,透过灯光能看见被衬得越发素白的雪景,冷风自楼道口扑面而来,苏凉末双手插进兜内走出去,她并没开车,而是在小区里找,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雪还未堆积起来,地上湿掉薄薄的一层。
苏凉末呼出的热气吹拂在嘴边,“小小兽,小小兽?”
她双手拢在嘴边,尽量不发出大的动静。
找了半小时后,小脸和耳朵一圈都冻得通红,占东擎看着心疼,三两步上前拉住她,“你这样找不是办法,他不是活生生的孩子,你又何必这样受罪?”
苏凉末眼里透出迷茫,她站在原地张望四周,头上肩上落满血渍,占东擎伸手掸去,她头顶这会湿透了,“先回去,这样非生病不可。”
“你说小小兽能去哪?”
“说不定是肚子饿了,找吃的去了。”
“刚才离开的时候我应该盯着那个郝先生,你说他要是把小小兽收了,这可怎么办?”苏凉末心情急切,“不行,我还是再找找。”
占东擎有些恼怒,语气也不由僵硬,“我都跟你说过这样找没用,苏凉末,你喜欢给自己找罪受是不是?”
“我知道没用,”她总算停下脚步,忽然上前紧抱住占东擎的腰,“可他要是这样被收了,我不会原谅我自己,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要不是帮我赌钱,也不会被人知道,你说的没错,我不该让小小兽替我赌的,这是报应吗?可真要报应的话,报应到我身上好了……”
占东擎双手捧住苏凉末的脸,想用掌心的温暖让她觉得好受些,“你要知道,小小兽始终是要走的,他不可能像苏泽那样能陪你一辈子。”
苏凉末神色有些恍惚,抬起手掌握住占东擎,“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小小兽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想带着他。”
占东擎没有接话,他明白苏凉末这会要的只是倾诉。
“我能看见别人不能看见的东西,这一点其实并没有让我觉得多么骄傲,相反,我不喜欢这样,我不管闲事,通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第一次见小小兽的时候,他跟了我好久,我装作看不见他,可他跟着我一直到家门口,也不敢靠近,他那时候还戴着个棒球帽,一个小背包,真的非常可爱。后来,连续几天我都能看见他,我实在不忍心,就带到了现在。”
占东擎抱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楼道口的方向带。
苏凉末也知道要靠找,是找不到小小兽的。
两人回到家里,占东擎去浴室取来毛巾,“先去洗个澡。”
却没见到苏凉末的人,他又去卧室找了圈,还是没有,推开另一间卧室门,见苏凉末蹲在床边,正讲着话。
“吓坏了吧,我不是让你别乱跑吗?”
占东擎松口气,总算是回来了。
他将毛巾放到里头的书架上,然后将门带起。
苏凉末洗完澡回到卧室,占东擎正躺在床上翻看杂志,她精疲力尽过去,掀起被子将脸枕在男人小腹上,“差点吓死我。”
“我就说没事吧。”
“我让小小兽以后都老老实实待在家,可他毕竟是孩子,我怕他趁我不在又跑了。”
“那也没办法。”
苏凉末闭起眼睛,“人海茫茫,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到哪里去找他的父母呢?”
“我已经请人帮忙在查失踪人口,也只能这样先找起。”
苏凉末点下头,实在没有更好的建议。
莫清那边,昨晚是真被吓得不轻,佣人发现的时候急忙让司机将她送去医院,她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郝先生请来。
郝先生听闻昨晚的事后,面色铁青,“想不到竟然敢出来害人,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捉住他给你个交代。”
“郝先生,除了苏凉末能引他出来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郝先生拉过椅子坐在莫清床边,将所谓的办法娓娓道来,“我回去查过,他是个孤魂野鬼,又是冤死的,就算有人给他烧纸钱都会被人哄抢一空,夫人有所不知,我猜这小鬼肯定饿坏了,我到时候只要准备充足的纸钱元宝做场法事,就不信吸引不了他过来。”
“真的吗?”莫清面露欣慰,“这就好,这就好,你放心,做法事的钱我来出。”
这几天,苏凉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