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末在电梯前傻傻地站了足有半个小时。
直到苏泽推门出来看到她,“姐,你要出去吗?”
苏凉末回了回神,“不是,姐姐刚从外面回来。”
苏泽奇怪地看了眼,“那你怎么是面对电梯门站着的啊?”
她几步走到苏泽跟前,拉起他的手往屋里走,也懒得找话去和苏泽解释。
占东擎一路被带进警局,卫则拿出才到手的亲子鉴定书给他看,“这份证据充分能证明,占松庭就是你的大伯,而你,就是占东擎。”
男人盯着上面的数据,“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警方伪造的?”
卫则冷哼声,“你要不信,可以,在上庭之前,就算十份二十份我都能拿给你。”
占东擎面色不屑,“不是说是我大伯吗,我要见一面。”
“可以,总要让你招得心服口服。”
占东擎跟着卫则来到另一间屋前,推门进去便看到有人在照顾着轮椅上的男人,卫则让那人先出去,他双手推着轮椅走向占东擎,“占东擎,你好好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占东擎居高盯着占松庭,两人目光相接,他走到男人跟前,“这就是我大伯?”
“是的。”
占东擎冷冷一笑,“我不认识他。”
“占东擎,别狡辩了,事情到了这份上,就算你不承认,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
“你能证明什么?谁说他是我大伯?”
“是你母亲。”
“哼,母亲?”占东擎直截了当地反问,“那你不是应该让我们母子做亲子鉴定么?这样才是最直接的证据。”
卫则紧握着轮椅的推手,“还需要我们请占夫人出面吗?”
“请,当然要请。”
一行人坐在警察局内,莫清起初说什么都不肯来,还是警方这边派出了人,最后才把她带来的。
占东擎听到高跟鞋踩过的声音,他慵懒地抬起眼帘看向门口,莫清出面时一身得体的套装,带着黑色蕾丝边手套,看到占东擎时,脸色有细微的变化。
卫则将她请进屋内,“占夫人,不好意思麻烦你跑这一趟。”
“没关系,”莫清坐到占东擎对面的椅子上,“说到底,是我要感谢你们,帮我找到了我的儿子和大伯。”
占东擎嘴角浅勾起,没有丝毫慌张,“夫人,您是不是又在到处乱认儿子了?”
“这话应该问卫警官,我相信科学。”
卫则朝门口的两名警察道,“去把占松庭带过来。”
“是。”
很快,便有警察推着占松庭过来,莫清背对门口站着,随着身后轮椅的靠近,她神色是难以掩饰的不自然,卫则走到她身边,“占夫人,请您将前两天指证的话再次说一遍。”
莫清别过头飞快地看了眼,“我,我能证明他就是占松年的亲生哥哥,占松庭,也就是东擎的大伯。”
卫则面色笃定,“占东擎,这会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没什么话说,你们找个人来说是我大伯,又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弄了一份鉴定书证明了我们俩的关系……”
“占东擎,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了吧。”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忽然手指动了几下,在卫则信心满满以为能一举将占东擎扳倒的时候,这个他们以为是哑巴的人,居然开口了,“我不是占松庭,我不是。”
莫清惊骇地睁圆眼睛,就连卫则都吓了一跳。
占东擎也吃惊不小,他猛地抬起头来。
卫则走到轮椅跟前,“你能说话?”
男人点了点头。
“你老实回答,你究竟是谁?”
占东擎目光沉寂,一动不动盯着男人的脸。
“我叫赵伯南,我不认识什么占松庭,我不是……”
卫则的脸色很难看,莫清则背对着轮椅上的男人,她唇角哆嗦,占东擎静观其变,一般人实在看不出里面的关系。
卫则眼睛望向莫清,“占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胡说!他就是占松庭,我见过,况且亲子鉴定都能证明了,难道世上还能有那么凑巧的事,随便一抓就能是两个亲叔侄关系?”
这下可是头疼了,因为占松年已死,如果占松庭一口咬定他不是,就算莫清作证都没用,卫则急得手掌心甚至渗出汗来,难道事已至此又要功亏一篑?
轮椅上的男人抬起头,行动依然不便,说话也完全不利索。
莫清深吸口气后,陡然转身,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弯腰后脸凑向男人,“占松庭,你还记得我吗?”
占松庭的两手掐着椅把,眼睛瞪圆了似乎要迸出眼眶,脸上的神色也在扭曲变形,占东擎仔细端详,他跟着起身走向前。
男人忽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他挺起的半身也慢慢靠回去,“不认识,谁都不认识。”
占东擎立在他跟前,“那么,我呢?”
“不认识,我不认识。”
卫则烦躁的将手里资料重重砸向桌面,占东擎拧紧眉头,“卫警官,你这样恐吓证人可不行。”
莫清手指掐着掌心,疼痛难忍,“你不是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中风了吗?”
卫则双手撑着桌沿,“从疗养院调出的资料来看,他从入住进去的那一天就是这副样子,从来没有说过话。”
“你是装的?”莫清陡然意识到,失声尖叫了句。
占东擎走到跟前,将莫清隔开,“卫警官,那份鉴定书还算数吗?”
卫则沉着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