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边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苏凉末靠着一颗大树,走得那些人,他们只能用砍下的树枝尽可能掩埋,他们还必须要保存体力,苏凉末抬头望着上空。
这儿的树木每棵都有几十米高,连青天白云都没法看清,这会,天色还未黑透,可这样走下去也不见尽头,一群人早已累得精疲力尽。
苏凉末肩膀挨着占东擎,在死亡面前,再深的爱恨情仇都显得那么苍白,她手臂落向搭起的腿,再爱、再恨,都是在能吃饱喝足的条件下面,才有多余时间想这些。
她这会嘴里干得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如果明天能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喝上水。”
苏凉末咽了咽,口水几乎都干了,她扭过头看向占东擎,“这比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还要抵不上用。”
“我这是给你希望。”
苏凉末将枪放在腿边,走了一整天,手里的枪握着也始终没有松开,这会虎口跟裂开似地疼。
占东擎将她的手接过去,给她在虎口处以拇指按压。
苏凉末看到所剩不多的几个同伴都靠在一起,特别是在这样的森林里面,天暗得很快,苏凉末觉得酥麻正从指尖一寸寸往上蔓延,“你觉得什么事是最可怕的?”
占东擎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以前有很多答案,可现在只有一种感受,那就是像现在这般,眼睁睁看着天黑下去,直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处在黑暗当中,那种无力让我觉得,我好像是死了一样。”
占东擎松开的右手搂住苏凉末腰,“不用怕,我曾经在野外受训,比这更艰难的我都受过。”
“你还在野外受训过?”
“那次也是差点回不去,可最后关头,还是找到了出路,我被困林子里整整七天,所以我们只是经过了七分之一的时间而已。”
苏凉末不由抬头看他眼,“你爸把你送进去的?”
占东擎眼睛迸射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光,他自嘲地开口,“我妈,”顿了顿后,他再度说道,“那时候的理由冠冕堂皇,况且也是我愿意的,所以从来不会去怀疑,这样想来,她倒是早就想要我的命了。”
“不怀疑,是因为她是至亲的亲人。”
占东擎搂着苏凉末,让她好好休息,他薄唇贴在她额前,“如果这次还能有命出去,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天色已经暗至抬头都不能看清对方的神色,苏凉末庆幸,不用在这时候面对占东擎的目光。
“我不知道。”
摒弃所有,她是否真能忘得了当时占东擎把她推入监狱时所带来的伤害?
“凉末,你还爱我。”他说得是肯定的语气。
苏凉末抬着头,似乎有一缕月光照进来,尽管被密密麻麻的枝叶给分割成支离破碎,但总算还是有光的。“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心平气和,是因为没有多余的力气想别的事。可占东擎,一旦出去,伤害还是伤害,并不会消逝半分,那件事已经在我的心里面打了一个结,还是死结,我也不想,是想放开可没办法,这个结解不开,除非绞断了,可那样我的人也就彻底死了。”
占东擎半晌未说话,苏凉末靠着他的肩膀,很快便睡了过去。
宋阁扣紧李丹的手就坐在对面,李丹睡不着,白天的一幕幕冲撞着她的神经,以前经历的事情再凶险,但至少她们都有争取活命的机会,可这次,她是真觉得束手无策,“宋阁,你说会有接应的人,是真的吗?为什么还不来?”
宋阁也明白,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占东擎安排的退路,极有可能已经被莫清给阻死。
出发时太过突然,也没办法安排得最为妥当,他当时应该留在御洲,如今全部的希望押在韩增身上,那傻大个还不知道被莫清怎么耍得个团团转呢。
“一定会来,我们进了这里,他们是很难找到的,别怕,会撑过去的。”
宋阁也只能这样安慰。
夜,如一张死亡般的大网张铺下来,紧紧勒住急于想要呼吸的每个人。
苏凉末第二天醒来时,没看到占东擎他们,她惊得一个激灵坐起身,还以为昨天只是场梦,回头看看占东擎应该坐着的地方,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要不是李丹揉着眼泪嘀咕声宋阁在哪里,苏凉末还以为他根本没来过。
因为在现场,连一个男人都没有。
李斯惶恐地张望四周,“他们是不是丢下我们走了?”
“那也要有路出的去才行。”
苏凉末抬起脚步想去找找,但一想不行万一他们找回来失散了怎么办?“再休息会吧,现在天还没完全大亮,也不能赶路。”
剩下的人听到这话,顿时全身一松,到了这刻,谁都不想走了。
前面传来沙沙脚步声,苏凉末抬头,看到几个男人正从不远处走来,她警惕地端起枪,直到看清楚走在前面的占东擎,这才松口气,“你们去哪了?”
占东擎扬了扬手里用软藤条串起的东西,苏凉末分辨不清是什么,只看到血淋淋的一大团。
李斯捂着嘴,“什么啊。”
后面的几个男人手里也有东西,“有了这些,就饿不死你们了。”
苏凉末看到占东擎将东西丢到一边,宋阁带着另一人走在最后面,手里拿着捡来的树枝。
占东擎挑出几根后架在地上,“趁现在天还未大亮,雾气未散,我们生个火他们应该一时也找不到。”
饿了整整两天一夜,这会看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