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末忙抽出纸巾递过去,“嫂子。”
宋芳将纸巾接过手,咳得越发猛烈,苏凉末忙推开椅子起身,伸出手在她背部轻怕两下,“没事吧,嫂子?”
噗!
一圈红色忽然在盛着浓汤的碗中漾开,苏凉末惊得手里的动作都顿住了,流简喝口酒,也没发现异样,抬头看到苏凉末骇人的神色,他立马皱眉,“怎么了?”
苏凉末扬声喊了句嫂子。
宋芳手里的碗打翻在腿上,上半身软软趴向桌面。
流简的酒杯也被打翻,他猝然起身,“怎么回事?嫂子!”
他几步上前,将苏凉末推了把,她趔趄下后站稳,看到宋芳的侧脸苍白,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慢慢升起,流简扯开嗓门,“司机!”
旁边的保姆也吓坏了,豆豆跟着害怕地直哭,“妈妈,妈妈。”
苏凉末心扑通扑通乱跳,流简弯腰将宋芳抱起来,临走时冲门口的保镖吩咐,“这儿的人一个都不许离开,别墅内的东西也一样不许碰!”
“是。”
苏凉末跟在流简身后快步出去,到了车上,流简一个劲用手拍着宋芳的脸,“嫂子,嫂子你醒醒。”
宋芳嘴角蜿蜒着黑红色的血渍,苏凉末到这会心情都没法平复下来。
车子很快开进医院,宋芳立马被送进急救室。
苏凉末坐在流简的身侧,流简面色凝重,双手交握后抵着前额,苏凉末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流简,别急。”
“要是连嫂子都出了什么事,我还怎么对正哥交代?”
“没事的,肯定会没事。”
苏凉末尽管嘴上安慰,心里却一点没底。
没过多久,抢救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一种不祥瞬间蔓延至苏凉末周身,流简快步冲上前,“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摘下口罩。
流简怎么都难以接受,“不可能,她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们确实已经尽力了,也做了最大地挽留。”
苏凉末难以置信地透过手术室门看向里面的病床,刚才还那样鲜活的一个人,说是要让她帮着流简,怎么这会说没就没了?
流简倚着墙壁,为了宋芳和豆豆,他一直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因为他愧对周正,也把他们两个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流简双手插入发中,慢慢蹲下去,他两条手臂都在颤抖,医生守在边上没敢离开,苏凉末眼睛不由湿润,她半蹲在流简身侧,男人一手搂住她,将脸埋在她胸前。
苏凉末抱紧他的脑袋,一句话没说。
他肩膀甚至全身都在抖,苏凉末抬起的视线正对手术室,她微扬下巴,将潮湿的凉意逼回去。
流简没过多久便站起身,“为什么会这样?”
“初步认定是中毒,具体原因还需要解剖。”
最后的两字令流简更加难以接受,他眼圈泛出些朦胧,“什么毒性这么强烈?从中毒到现在,医院路上才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
“这个,还需要解剖以后才能知道答案。”
流简倚着墙壁便没再动。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苏凉末伸手抱紧他,医生和护士全部退回了抢救室内。
走出医院的时候,流简神色恍惚,苏凉末将他扶进车内,两人回到别墅,保姆抱着豆豆在门口不住张望,见到他们回来,她几乎是小跑上前,神色急切开口,“简少,宋姐呢?”
流简脸色绷得很紧,豆豆在保姆怀里不住啼哭,这么大的孩子尽管不懂,但似乎也意识到些什么,流简伸手把豆豆接过去。
“二爸爸,二爸爸,妈妈,妈妈……”
苏凉末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流简也忍不住,他抱起豆豆逃也似的往二楼走去。
她站在客厅,餐厅内的那桌菜还没撤走,其实宋芳人挺好的,尽管心里有疙瘩,但毕竟是流简带上门的人,她还是让保姆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
苏凉末在下面等了会,楼上不住传来豆豆的哭声,撕心裂肺。
她犹豫地看了眼,最终还是走上去。
流简的门口保镖都被撤走了,苏凉末见门敞开着,她走进去看见流简用力抱着豆豆坐在床沿,豆豆挣扎着双手哭得小脸通红,苏凉末快步上前,“流简。”
男人脸贴着豆豆的身体,苏凉末过去,用手将他抱在怀里。
流简藏不住眼泪,心里像被人剜掉一块肉似的难受。
“凉末,我欠正哥的这辈子也还不起了。”
苏凉末明白他的心情,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法说出来,“别这样,你把豆豆吓坏了。”
流简闻言,手里这才松了松。
苏凉末趁机将豆豆接过手,可豆豆闹得厉害,并不要她抱,流简抬起微红的眼圈,伸手又把豆豆接过去。
“妈妈,妈妈。”豆豆看着四周,一直在找宋芳,这么小的孩子,他只记得刚才妈妈还在客厅里抱着喂他喝果汁。
流简将前额靠着豆豆,小孩子虎头虎脑,平日里没了周正的疼爱,流简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可现在他连宋芳都失去了,流简还能从哪里去找一份相等的母爱给他?
豆豆双手攀着流简的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模样看着令人心疼无比。
流简还想着楼底下的事情需要解决,他抱起豆豆往下走,苏凉末也跟在了身后。
保姆和别墅内的人都在客厅,保镖守着门口一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