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末狠劲闭上眼,占东擎眼里闪过藏匿不住的烦躁,手里军刀毫无顾忌向前。
苏凉末倒抽口冷气,冰凉触感几乎令她窒息,她猛然伸手去推搡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占东擎眼里勾起兴味,单手擒住她肩膀将她按在地上。
苏凉末眼睛望向天花板,陡然看到的一幕令她呼吸咻然一紧,占东擎压过来的俊脸挡住了她的视线。苏凉末伸手,指尖颤抖按住占东擎眉宇间,他嘴角抿起嘲弄,以为她想用美人计。
“你父亲是不是被枪杀的?”
男人笑意僵在嘴角处,眼睛轻眯,凉薄双唇几乎抿成一道直线,“你怎么会知道?”
苏凉末语调柔和,不知不觉音线掺杂着几许蛊惑,她手指抚向占东擎的眼睛,“我还知道,他是被人击中右边太阳穴而死,死前穿了件黑色的唐装。”
占东擎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微怔。
就是这个机会!
苏凉末指尖在他眼帘间滑过,男人紧阖起眸子,撑着上半身的手臂一松,身体无力地趴向她。
苏凉末赶紧用力将占东擎沉重的身体推开,裤子已经被撕掉半边,她索性拿起军刀将一边的裤管割掉,她不知道这一招对占东擎来说能抵多久,现在首要的是赶紧离开这,也不敢再动你死我活的念头。
但这样哪怕逃出去还是会死。
苏凉末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她盯着占东擎半晌,拉起男人耷拉在床边的手臂,一刀顺他手腕割开,将洒出来的鲜血涂满男人上半身。
咔嚓。
连着好几张照片被存入相册。
苏凉末生怕待会出去后有麻烦,她将占东擎拖到床中央,将他浴袍脱去后拿起边上的被子盖到他身上。她快速在浴室收拾后,打开门走出房间,苏凉末换了件占东擎的衬衣,走下楼梯,守在客厅的两名壮汉目光犹疑扫向她。
苏凉末抱住胸前,边走边抱怨,“这人真是变态,把我折磨成这样还让不让活了?”
她拖着脚步走出去,身后传来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看来擎少今儿又玩爽了。”
擎少,怎么不叫qín_shòu?
她这副样子出去竟也没人拦她,苏凉末赶紧打车去往目的地,到了城郊后有人在那专门接她,苏凉末上了辆黑色吉普,一路被人带向目的地。
一座早被遗忘的破旧仓库,苏凉末从下车开始就被人用刀子抵在腰际。
沉重的铁门拉开,苏凉末趔趄进入。
“姐姐,姐姐。”才六岁的苏泽扯着嗓门哭泣。
苏凉末加快步子上前,“苏泽,不哭。”
站在苏泽旁边的中年男人一把将苏泽揪到身后,“成事了?”
苏凉末将从兜里掏出的手机递向男人,上面有占东擎浑身是血的照片,还有张割开手腕的细节,“就这伤能让他要命?”
“致命伤在背部,他在我身上时我一刀扎下去的,这是我以防万一补上去的。”
男人满意地点头,将苏泽一把推向她。
苏凉末弯腰抱起苏泽,余光瞥到左侧另一人手摸向腰际的动作,她心悬至嗓子眼,也想过十有八九被灭口的可能。
“我出来时慌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跟着,说到底那一刀是我扎下去的,如果你现在杀我,占东擎手底下的人肯定会找上你,你还不如放我离开,我会离开御州再也不回来,他们想报仇也寻不到你身上……”
男人做了个动作,苏凉末看到另外一人把手收回。
彼时,夜色如墨,仓库最高端的悬梁挂下两盏简陋的灯,照得人头晕眼花。
苏凉末抱着苏泽往外走,她如芒在背,汗液粘了一身。
沉重的铁门在眼前犹如潘多拉的魔盒般打开,苏凉末神色稍松,才走出去两步,几束强烈车灯猛然兜头罩过来。
苏凉末下意识抬起手背想遮住眼帘。
她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一字排开的车队足够将整座仓库包围,簇拥在前头的黑色跑车车门敞开,占东擎倚在车前,右腿慵懒屈起,他身穿一件白色手工衬衣,左边袖口挽起,能看到绑着绷带的地方。肩头随意罩一件黑色外套,也正是这般随意,竟能将隐在其中的健硕身姿衬出了极致的张扬与危险。
苏凉末蹙起眉尖,男人身后齐刷刷射来的一肩灯光乍看之下令占东擎的背后似乎拔开了一双翅膀。
换种说法,是撒旦的魔掌。
于苏凉末来说,退一步是阴曹,进一步是地府。
男人抬起左手,忽然变化姿势,食指直指苏凉末。
“给我抓活的。”
“擎少,她手里的小鬼怎么办?”
占东擎收回手,“我只要一个,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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