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胡同巷子蜿蜿蜒蜒的延伸到看不到的尽头,水泥电线杆上的灯光昏黄昏黄的照在老旧的地板上,让这片古老的住宅区看起来多了几分与世隔绝的祥和,只是一街之隔,却隔断了外头的繁华。
巷子外头有黄包车,两个人却很有默契的放弃了更快捷更舒服的交通工具,懒懒的漫步在华灯初上的胡同里,空气中依稀可闻邻家窗口飘出的淡淡菜香。
走在前头,颜情看着前方车子开不进去的昏黄巷子,因为身边有个钟小双这样嗜吃的吃货在,耳濡目染的自然也清楚,北京城这座古老的京城里,顶级的美食通常都在破旧而不起眼的胡同巷子里。
就好比备受各国政界大人物好评的“厉家菜”,也是在不起眼的胡同巷子里,而且必须提前预约,还不能点菜,因为有时候厉家人忙活一天才能折腾出一桌子菜,但是这却丝毫不影响“厉家菜”在北京城里的声名远扬,钟小双带她来过一次,确实名不虚传!
今天来的是梅府家宴,同样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私房菜馆,想来首长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对于京城顶级的美食,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不像那些古板严肃的军人那样,吃顿饭随便一个盒饭打发了,更不会像那些富二代公子那样,动不动就开着跑车搂着美女往酒店跑,一个追求的食物的顶级美味,一个追求的是身份的卓越,仔细想想这两种人还真是不能拿来比较。
走在后头,公子看着前方难得柔弱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搂入怀里,心疼的问了声:“能走么?你两天没吃东西了,虽然挂了营养液,可是你还病着呢,别逞强!”
“我没事,没你想得这么脆弱,躺了两天了浑身不舒服,就这么走着吧!”靠在他怀里,她意外的没有挣扎,反而是把大半的力气都倚在他身上,借着他往前走。
昏暗的巷子里,两道身影,相互依偎,在灰黑的路上拖出了长长的倒影。
低垂着眸,她看着脚下那破旧的小道,因为还在发烧头有点疼,额头抵在他冷硬的胸口,淡淡的开口问:“首长怎么突然想到带我来梅府吃饭了?到哪吃不行啊?非得来这里?”
“你现在病着,只能吃清淡的,梅府的鸡粥营养而且清淡,比较适合你现在的饮食。等你病好了,吃香的喝辣的都行。”
“哦,首长这么做是在补偿我呢还是在为自己赎罪呢?如果是为了补偿我,大可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如果是为了赎罪,那我可就不客气的把你当仆人使唤了,你要是忍不了也得给我忍着。”
“行,你高兴就好。”她那点儿心思瞒不过他,同样是自尊那么强的人,定然也明白彼此的底线在哪里,即便是把他当仆人使唤也会懂分寸,不可能真爬到他头上去为虎作伥。
即便真爬上去了,恐怕他也会想纵容着。
因为他现在愈发觉得,惯着一个女人宠着一个女人,那样的感觉似乎并不差。
“嗯?首长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平常不是对我最毒舌最狠的吗?难道是因为我病了没有战斗力,不屑和我一战?”这个男人的心思有时候很好猜,但是有时候又深沉的不露于色,让人琢磨不透,这样变化莫测,有时候往往很容易把人误导。
“我挑选对手的标准是对方的能力必须和我相当,否则没有一战的必要。和不是对手的人较量,只会浪费时间。我是军人,讲求速战速决,领先占据优势不让对方有还手之力!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
“……”微微仰着头,她抬眸看着他自信淡然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怔忪。
能把这番几近自负的话说得这么随性这么潇洒,仿佛他一贯以来的作风就是这般,这样霸气的王者气势,连一贯不轻易认输的她,都有些折服了。
“我不是轻蔑你的能力,而是今天时机不对,等你病好了想怎么比试都行,游戏规则还是一样,胜者为王,败者……我看你还是继续替我暖床好了!”
“你之前不是说我对你和颜悦色可以抵债的吗?怎么,说话不算数了?貌似我现在对你也挺和颜悦色了!”
“等会让梅嫂拿个镜子给你照照,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还和颜悦色呢!大晚上的,脸白得跟鬼似地,你别吓着人就不错了!”搂着她踏进梅府,他向迎上来的总管(经理)打了个招呼报上预约的名字。
总管礼貌的领着他们来到订好的位子,落座后,公子抬头看了看四周漫不经心的开始点菜:“一份鸳鸯鸡粥,剩下的总管你看着点吧,清淡一点的就行。”
总管领命吩咐下去,公子转头看了眼支着头靠在桌子上的人儿,体贴的替她倒了杯茶,似是想到了什么,“你先坐着,我出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点点头,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本来病着就没什么力气,坐着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趴桌子上去了,看起来更加蔫了。
院子的天井里,公子调出手机号给那头的人拨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嘈杂的起哄声,微微拧眉,他还是耐心很好的等那头的人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没一会儿,电话那头起哄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很快便传来唐禹略带调侃的声音:“哟,公子您找我呐?您老从医院溜出来了?我们大伙儿正准备明天都过去问候问候呢!你也真是的,会不会狠了点儿啊,把自己女人折腾进医院去了,玩得可真有点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