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了,父女俩似乎很少这样单独相处,在她的印象中,颜安东平常都在部队很少回家,就算回家,黏在他身边的人都只有颜含琪一个,而她似乎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父亲的存在。
那些同龄人能享受到的父爱,她已经渐渐淡忘了那是什么模样。
看了眼桌子上的瓶子,颜安东抬眸看了她一眼,膝盖上传来的一阵阵的疼,让他说话也有气无力:“坐着吧,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你就直说吧!”往后退了步,颜情淡淡的开口,似乎不愿意多呆一刻。
视线不经意的瞥见他捏紧的膝盖,她微微拧眉,张了张口,终是什么都没说。
“曹中将那边昨天来找过我了,希望能让你留在部队,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替你回了他。明天回公司去了,好好上班,别太累了,女孩子家不用这么拼命……”
“我知道了!”他还没说完,颜情便开口打断了他,这样的叮嘱,以父亲身份对女儿的叮嘱,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那就好……”
看着落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的手,颜情请拧着眉,最终还是蹲下身来,拿过桌子上的药瓶,冷冷开口:“把脚伸出来!”
“……”低垂着眸,颜安东看着面前倔强的丫头,胸口掠过一阵酸涩。
见他没动,本就没什么耐心的丫头,也不客气,推开一侧的茶几,拉过他的腿推起裤管,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便替他搽药。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坚强的男人,似乎从没在任何人面前泄露过自己的伤痛,即便是在杜丽那母女面前都不曾,而唯一的一次,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妈妈还在他身边,耳旁是那温柔的念叨,还有男人那极有耐心的应声,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敷衍,反而是欣赏一般,一脸笑容的听着妻子对自己的关心和念叨。
那么遥远的记忆再度浮了上来,久远到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柔软而微凉的手落在他被捏得红肿的膝盖上,她小心翼翼的把药油倒在掌心,摩擦热了再轻按在他膝盖上,动作不轻不重,却勾起了彼此异样的情绪。
“丫头,你是不是还记恨着爸爸当年把傅丞熙调到f市去了?”当年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他在她生死垂危的那一段时间,动用了手中的权势把傅丞熙调走,等她知道后,她好些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如同陌生人那般,见了面都是路人。
“不恨。也许,那对他来说会是更好的选择,否则他今天不可能这么风光的回来。”
关于当年的事,她早就不恨了,出了那样的意外,如果他没有把傅丞熙调走,恐怕傅丞熙也无法再在京城待下去。
以前是她太固执,后来想明白了,也深知他的用意,便没再怪他。
天意如此,怨不了任何人。
“你能想明白就好,他现在已经是江家未来的女婿,你和小五,好好的走下去吧,这么多年,他的为人品性我还是了解的,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以后不管风风雨雨,都能成为你最坚强的依靠。”
“……我的事你别管,管好你自己吧!”
“好……”
办公室外,一道颀长的身影安静的站着,看着办公室里好不容易关系缓和的父女,妖冶的桃花眸微微上扬,薄唇勾起一丝浅笑。
放轻了脚步,他没敢打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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