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黛本就知道这鸡缸杯是真物,知道这江教授打的好算盘,估计早看出这鸡缸杯是真东西,却想骗自己这东西是假的,然后以底价收回去。
这在古玩界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主人自己打眼看不准,别人底价买走你的东西并不算违了规矩。只是这江教授太没有职业操守,别人好心请他来看东西,他却用这种卑劣手段想要讹别人手里的真东西!
苏青黛气得不轻,一时倔脾气上来了,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也不管杨叔成一脸尴尬,憋着一股气就想着和这江教授对着干!
那江教授料不到苏青黛居然真的看出来这东西是真的,还一眼就看出他的伎俩,分明是不给他台阶下,他好歹也是世博馆的专家,怎么能受此羞辱?
偏偏苏青黛脸上带着讽刺的笑,让他更是觉得刺眼,恼羞成怒,他一拍桌子,怒道:“我说它是假的就是假的!”
想不到这江文钦还如此嘴硬,明明是真东西他硬要说成是假东西,简直是不要脸。苏青黛一阵气结,怒极反笑道:“空口白牙的话不可信吧?难不成您说的就成了真理?证据呢?”
江文钦的眼中闪过一抹戾色:“我的话就是证据!”
江文钦自然是豁出去了,这种打脸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他根本不要在古玩界混了。好在因为老师的关系,如今他在古玩界的地位非同往日,只要他一开口,他要把这斗彩办成假货,谁也不敢异议!
苏青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文钦,怒火腾地往外冒。恨不得指着这江文钦的鼻子骂人。
这人居然如此不要脸,人怎么能无耻至斯?这种为了自己利益就不惜代价损害他人的沽名钓誉之辈,居然进了北京大学做教授。还是博物馆的专家!
杨叔成这会儿也看出不对劲来了,只是料不到这江文钦居然这般无礼,还如此欺负一个小辈。
而且他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人太震惊。即便是江教授的师父于老先生在此,也断不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说的话就是证据。江文钦这话。摆明了是不要脸了。
一旁站着的那个年轻男子叹息一声,在苏青黛身后压低声音开口道:“你斗不过他的,这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不知道坑了多少人了。他在古玩界地位极高,身后的势力也庞大,几乎没有人敢违拗他。”
苏青黛听了这话,惊疑不定。本来以为他不过是看到鸡缸杯起了贪念,却不知道这人居然是个惯犯!如此肆无忌惮,却因顾忌他的身份,没有人动得了他!
苏青黛并不怕他,如今在北京这地儿有赵家罩着,她也没有多少顾忌,只是想到杨叔成若是开罪了江文钦,恐怕之后的路都不好走。顿时忍下心中的怒气,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江教授坚持说这东西是假的,我也不想再同你争了。这东西或许在江教授心中只不过值三五百块。但是在我心中却值三五千万。既然是假物,我也不打算出手了,留着我自己把玩吧,江教授来给我掌眼。实在是辛苦了,这是一千块钱,算是麻烦教授了。”
苏青黛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甚至从包里掏出整齐的一叠绿油油的钞票的时候眼睛都不眨,直接将一千块塞到了江教授的手中,那鸡缸杯也顺手就收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苏青黛这一番话,说得江文钦顿时脸色通红,想不到这女孩子一出手就是一千块,眼睛眨也不眨,看样子家里也不是缺钱的,又看到她把鸡缸杯收起来,心中顿时大惊,这么完整的一个成化斗彩就这样失之交臂,他如何甘心?
“苏小姐既然不放心,不如让我拿到古玩协会去用专门的仪器检验检验?”江文钦稳下情绪,想着如何将这鸡缸杯弄到手,只要入了他的口袋,就别想再抠出来。
他认识一个作假非常厉害的人,只要是到手的东西,就没有做不出来的,而且做工精细,绝对和真物没有一点差别,除非打碎了东西看瓷胎釉色,否则绝看不出端倪。
江文钦见苏青黛一脸坚持,想来和那些玩古玩的人一样,打眼了不认账的那种,除非专业仪器测出来以后看到检测表才会甘心。所以他便觉得这事十拿九稳,先把东西弄回去,到时候再来一个调包计,就万事大吉。
他却想不到苏青黛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听了他这个建议,苏青黛眼中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嘴角勾起,轻笑道:“江教授都已经断了这斗彩的死刑,您又说您说的话就是证据,那我也不用再多此一举去检测什么真假了,这东西是假物,我也不缺那一千块钱,我还是自己留着好了。”
江文钦如意算盘落了空,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到底还是没有再说话,心中却也多少知道这次的计算失误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里涌出,他神色复杂地看了苏青黛一眼,扯了扯嘴角,走了出去。
见那江文钦走远了,杨叔成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苏青黛惊讶不已,好半晌才迟疑道:“苏丫头,你那鸡缸杯……是真东西?”
杨叔成到底也是个商人,看清那江文钦的真面目之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知道是那江文钦使了诡计,想要讹苏青黛手中的东西。
一想到这,杨叔成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物,他怎么就招了来了,幸亏苏青黛机灵,察言观色瞧出了他的阴谋,不然这价值上千万的东西,就要被他用一千块给买走了。
杨叔成一阵后怕,却不知道苏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