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聊着天,那边厢房里突然传来了吵闹声。苏青黛光听着那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两个舅母。只是心中颇为奇怪,大过年的吵什么架?
众人听到吵架声,都赶过去要劝架。谁知还未找到地方,就听到外婆的房间里传来了“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苏青黛听到那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已经变了脸。待到冲进去,果然如自己所料,她让父亲带来的一瓶冬虫夏草被打了个粉碎,而桌子上好端端放着的深海鱼油和蜂胶也被拆了封。
苏青黛看着地上那些虫草和汤汁,心中有一股气憋着,闷闷的,却又发作不出来。她再也看不下去,只能转身走到院子里去透气。
苏青黛的两个舅舅和苏父年纪相当,却偏偏都娶了个吝啬贪财的媳妇儿。早些年大舅妈和二舅妈就因为分家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后来外公失明,两个舅妈就因为照顾老人的事情越发闹得厉害。最后还是外婆说不跟他们住,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才免去一场战争。
今日的情景,苏青黛是第一次看到。但是看那样子,她便知道今日这样的事情两个舅母只怕是没少干。想起以前父亲送来的那些营养品,估计没有多少是进了两老人的肚子的,顿时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一直到快要吃饭,苏青黛才进屋去。也不知道那事情是如何处理的,苏青黛看苏父面色如常,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在席上听两舅母明里暗里打听苏父在广州赚了多少钱的时候,苏青黛就觉得嘴里嚼着的那些饭菜实在是味同嚼蜡。
吃过饭,苏青黛就要拉着苏父回去,两舅母又提出孩子要念书,没有钱交学费的事。苏青黛心中恼怒,却不好说话。苏父因为当年对于苏母病逝的愧疚,对着苏母这边的亲戚难免说不出硬话来,受了气也只是忍着。
苏青黛不同,她见不得父亲受委屈,而且看到两舅母死拦着父亲要借钱还一副高姿态的样子非常不爽,脾气一来话就出了口。
“舅妈你们说什么呢,哪里有大年初二就借钱的?这算是什么道理?而且我们家也没有多少钱,来年我和哥哥就要上初中了,再加上妹妹,我们家的花销也大,我爸也没有了工作,还想着要去哪个亲戚那里借钱呢。舅妈你们这不是为难人吗?”
却说苏青黛的舅母也是极品,硬拉着苏父要借钱不说,说话还同要债的债主一般。如今听苏青黛伶牙俐齿,还是驳了她们的面子,顿时就拉下脸来。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你爹年底mài_chūn联怕是卖了不少钱呢,要不然哪里买得起那么贵的补品?!财大气粗就算了,自家亲戚要借点钱怎么就这么小气了?这样自私可是不厚道的,当年你们家困难的时候,我们可是都筹钱帮你们的。”
这话说出来,苏青黛气结。这是谁家的道理?且不说其他,难道她家赚了钱就有义务帮助舅母家摆脱贫困不成?
看到两舅母还拉着苏父,苏父一脸为难的样子,她顾不得外公外婆站在一旁,冷着脸讽刺道:“那倒是,当年我们家建房子的时候,舅母两家总共借给我们五百块钱,房子还没有上梁,大舅母就因为舅舅生了疾病,心急火燎地来问我家要钱。随后二舅母也说你们家张晓要念书,急着用钱,逼着我爸还钱。我爸当时顾不得上梁,到处去借钱还你们的债!”
这话一出口,不仅仅两舅母脸色大变,连一旁站着的外公外婆脸上都是讪讪的。其他的亲戚站着幸灾乐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苏青黛上午憋着的那口气出来了一部分,顿时拉扯着苏父和三兄弟就要走。
两舅母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大年初二就被一个小辈数落,这以后她们面子往哪里搁?顿时都变了脸,指着苏青黛骂了起来。
“果真是没有娘教养的东西,这么不懂规矩。别以为我们就稀罕你们这便宜亲戚!当年要是没有我们张家,你娘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如今要你们帮衬点就这样推脱,真是狼心狗肺!今儿个我们就说明白些,你们要是出了这门,我们就当没有你们这门亲戚!”
苏父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下去。不待苏青黛发作,已经开口了:“大舅媳妇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孩子的话你都拿来置气,况且黛黛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我受岳父岳母的恩,自然是得孝顺些。但是这和大舅媳妇你没有多少关系吧?难道我们上赶着来贴钱贴冷屁股,等着你们数落,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今儿个我们出了这门,自然是出了,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当你们的亲戚,谁占了谁的便宜还不一定说得清呢。”
说完拉着苏青城和苏青叶出了门。苏青黛听了两舅母的话,下意识地朝着大舅二舅大姨小姨看去,这一看,却发现那几人都是一脸无奈的样子,丝毫没有要为他们父女几个出头的意思。这样一望之下,苏青黛不由得大失所望。但凡他们有一个人替自己家说话,她就会回头,可惜没有一个人吭声。
既然他们并不喜欢苏家这边的亲戚,她苏青黛又何必用热脸去敷别人的冷屁股?
苏青黛冷笑一声,回身淡漠地看着站在台阶上的那些人:“外公外婆,我们走了,你们多保重。以后苏家的门还是向您二位敞开着,若是日子过不舒坦了,只管来苏家,一定把您二位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大舅母二舅母,你们上次借了我们家四百块,如今也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