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2-10
东宫侍婢在此时此刻,恨不能当即咬舌自尽,无奈要穴被人制住,连拔下肩头匕首的力道都使不出,更遑论咬断自己的舌头,众目睽睽之下,若今日不给个交待,一定要牵连太子妃!
虽说甄茉言词之中,给了她一个明示——还有孔府娘子,将明示又进一步,但这说辞,却没有那般容易!
她没有办法凭空捏造出一个背后指使之人,只是咬牙不语,必不会被旁人信任!
绝不能让太子妃遭人议论、质疑!
这个时候,她想到太子妃之前的嘱咐,目光不由看向甄茉——
若事情当真无法转寰,也只能如此。
旖景一直留意着东宫侍婢的神情,当然没有错过她睨向甄茉阴侧侧的目光,心下微微一哂——果如沨哥哥所料,太子妃早预备了后路,当事无转寰,会让甄茉承担罪责。
如此一来,今日让甄茉身败名裂,便是必然。
那么现在要做的事,便是造成太子妃不得不牺牲甄茉以自保,之前与虞沨早有约定,因猜测到甄茉除了东宫侍婢,或许还会安排后着,为保妥当,让灰渡尾随东宫侍婢,若无意外,灰渡这时早已归来,可灰渡尚且不见人影,说明他们所料不差。
据虞沨推测,太子妃为人谨慎,若要安排后着,定然是全心信任之人,此人只可能是东宫暗卫,暗卫大多皆为死士,无家族亲人,身份隐晦,但并不代表着无迹可寻——尤其东宫暗卫,既然能出入宫廷,当然在禁卫处有备档,若是服毒自尽,就算留下全尸,但死无对证,尚且不能指证太子妃,可若是留下活口,对太子妃就是一个要命的威胁。
暗卫不比旁人,一般不会背主,若是死尸一具,太子妃或可狡辩,是旁人将其杀死再行嫁祸,可若是活口,“嫁祸”之说便不攻自破,太子妃唯有将甄茉推出顶罪,才能洗清嫌疑。
且说灰渡这时不见人影,要么是没有当场捕获东宫暗卫,追击出苑,要么就是已经捕获,正待世子令下,在最合适的时机,再将人带到当场。
旖景拿不准灰渡究竟如何,便以目相询,征求虞沨的见解。
世子略略颔首——
旖景便一挑眉,笑问如姑姑:“姑姑既识这位侍婢,可知她从前是否得太子妃信重?”
此言一出,甄茉又是一惊,她隐约感觉到,旖景今日一扫常态,这个豆蔻少女,天真懵懂不再,竟是咄咄逼人,正是想置她于绝地!
“我之所以识得这侍婢,皆是因为往常太子妃与太后问安,常有此人随侍。”如姑姑也感觉到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似乎旖景与世子早有准备,心下一边惊疑,一边实事求是地回答。
“这么说来,此婢甚得太子妃信重……”旖景若有所思:“那么,何故太子妃忽然将此婢赐给了阿茉?其中甚是蹊跷,实在让人生疑。”
“阿景,缘由我早先已经说过,这些时日以来,京都不甚太平,家姐方才让身边习得武艺的侍婢暂时跟着我,有甚可疑之处?”甄茉心里很是焦灼,方寸已乱。
她自然了解自家长姐,晓得若事无转寰,也只能由自己承担后果——就算母亲在场,为了保全太子妃,也不会顾及自己,眼下情形,唯有择清太子妃,或者才能自保。
“敢问阿茉,此婢可是太子妃主动赐给了你?”
甄茉略有迟疑,委实想不明白旖景之用意,回答得有所保留:“家姐有意赐我一名近侍,我看着这丫鬟顺眼,讨要了来。”
“敢问阿茉,此婢是何时所赐?”
又再迟疑,甄茉隐隐感觉这是个陷井,暗忖既然如姑姑在场,在这个问题上说谎也会被轻易拆穿,硬着头皮回答:“约在十日之前。”
“这十日,此婢可都是跟随阿茉身侧?”
“自然如此。”甄茉越发心虚。
“阿茉身在闺阁,想来此婢也没太多机会与旁人接触,区区十日,怎么就被人买通,商量出这么一个歹毒的计划来。”
果然,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甄茉冷哼一声:“也许她早已被人买通,也不是不可能。”
“那可当真巧了!”旖景微笑:“因京郊发生命案,太子妃不放心,才起意在阿茉身边安排个近侍,偏偏这位还是太子妃极为信重之婢,偏偏又是阿茉你亲口索要,偏偏太子妃信错了人,阿茉你也挑错了人……”
三个偏偏,竟然引起了几个贵女摁捺不住的笑声,甄茉面色顿时煞白。
旖景眼见东宫侍婢惊惶更添一分,又睨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文氏娘子:“偏偏文府婢女今日失了手,脏了阿音的衣裙,才让这这侍婢把握住机会,‘假传’阿茉之言,欲谋阿音性命。”
这一个偏偏,就更加意味深长。
文氏娘子顿时煞白了脸。
旖景却点到即止,目光移向身染血迹的宫女,又问:“两位阿监可是被此婢所伤?据如姑姑所言,两位都是训练有素的近侍,以二敌一,尚且负伤,可见此婢武艺当真了得。”
“此婢还有同谋。”宫女见旖景询问,便也不再隐瞒。
这一句话,再度引得议论纷纷。
“哦?阿监可知同谋者何人?”旖景又问。
“我们不知那人身份,但其身佩长剑,埋伏暗处,显然是与此婢早有约定,多亏得世子身边侍卫出手相助,将其捕获……”
竟又是楚王世子!
甄茉暗暗咬牙,心下笃定旖景与世子必为“同党”,难免忍不住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