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现实就是这样,官员到了一定的级别,基本上不会给予很严厉的处分,当然,影响太大的除外。
朱长勇记忆中梁正东最大的问题就是卖官帽子的问题,尤其是他起家的延陵地区,几乎清一色都是他的人,水泼不进,在延陵梁正东的话比省委的指示更有作用,这种人中央又怎么会容忍他继续在江南盘踞下去?
“爸……”
朱明诚缓缓摇头,阻止了朱长勇说下去,颤抖着将香烟塞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儿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伸手一指不远处隐隐绰绰的省委大院:“人的yù_wàng是无止境的,当了县委记,当了市委记,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他们享受到权力的无限威力,享受那种一语可定人生死的感觉,这样的日子一长,他们就不知不觉间慢慢地变成了权力的奴隶,眼里就只有权力,什么亲情,友情,爱情统统一钱不值。”
“但是,权力的结构是一个三角形,越往上能够上去的人就越少,也就意味着不断获取更大权力的征途近乎于没有止境。”
朱长勇的脸色渐渐地有些发白,呼吸慢慢地急促起来。
“所以,权力的征途上每进一步都很艰难,这也是通常说的组织上培养一名领导干部不容易的原因所在。”
朱明诚慢慢地转过身,眼神里有泪花闪过:“尤其是咱们的老祖宗自古就有男人当掌权,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说法。”
“我也享受过权力带来的满足感,也很享受这种感觉!”朱明诚的声音一顿,微微叹息一声:“只不过,相对来说我更享受家庭生活带给我的幸福!”
朱长勇此刻泪如雨下,迅速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朱明诚,满心内疚地抽泣起来,:“爸爸,对不起!”
“傻孩子,你是我的儿子呢,权力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你却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直到我咽气的那一刻,你说哪一个更重要?”
朱明诚轻轻地抚摸着朱长勇的脑袋:“好了,不要哭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咱们要商量一下应对之法才行。”
父子两人重新落座。
“爸,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咱们江南省的政坛,发现了一个情况!”朱长勇沉思片刻,决定提醒父亲一下,让他享受一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喜悦。
朱明诚没有说话,重新取了颗烟点燃吸了一口。
“爸,常务副省长卢东来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时候,曾经陪中央首长打过篮球!”
朱明诚一愣,梁正东和卢东来两人是下一届省长的有力竞争者,梁正东是从延陵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干部,卢东来是西河成长起来的干部,两人的能力都很强,否则的话,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只不过论手腕的话,梁正东把延陵经营得水泼不进,就比卢东来要强得多,只不过,正因为这样省委书记顾春明只怕更倾向于卢东来。
中央党校的学习班很多,能够陪同中央首长打篮球并上报纸的人却不多,也即是说卢东来在中央有靠山的!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对他流露出赏识之意的是梁正东,而不是常务副省长卢东来,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