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初八,宜嫁娶。
原本就定下的亲事,纵使司徒娇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逃脱不了要嫁入府尹大人家二公子的事实。
江氏在得知女儿死讯之后,消沉了好一阵子。如今好不容易振作起来,自然是不能耽搁了五小姐的亲事。
“五小姐还是不肯梳妆么?”江氏一边给儿子整理着衣衫一边冷着脸问道。
燕儿暗地里撇了撇嘴,说道:“夫人一片好心,五小姐也不知道感激。这张家的花轿都快到了,她还在那边拿乔,实在是太不尊重您这位嫡母了!”
江氏掌家以来,太师府俨然变了天。底下的仆人也都看清了形势,不敢对她不敬。那五小姐本就是个庶出的,又没有舅父外祖可以依靠,王姨娘又疯疯癫癫的。她早该认清了事实,如今却在出嫁的当口闹了起来,真是不知好歹!
“去那边传个话儿,五小姐要是真的不想嫁也可以,那就去家庙里呆着,也好为太师府祈福!”江氏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燕儿领会了她的意思,欢欢喜喜的出去了。
原本,五小姐还忌惮着二小姐。前一阵子传出二小姐在皇宫里出了意外香消玉殒之后,她的胆子就渐渐大了起来。夫人因为痛失爱女,故而没那个闲工夫管事。于是那五小姐便愈发的嚣张起来,放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被老爷宠坏了的娇蛮千金。
只可惜,好景不长。
夫人振作起来之后,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五小姐也是个愚笨的,居然对当家主母不服,还三番五次的挑衅,更是拿二小姐的事情来刺激夫人。后果可想而知,五小姐刚过了几天的舒服日子,又被禁足。
燕儿来到五小姐所居住的兰园时,听见屋子里传出一阵阵打骂声,眼神不由得更加轻蔑起来。“果然是个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燕儿姐姐来啦?”守在兰园门口的丫鬟婆子见到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便笑着脸迎了上去。
“五小姐又在发脾气了?”燕儿高傲的昂着头,脸色有些不好看。
“唉…五小姐那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如今迫在眉睫,她还是不肯乖乖的妆扮。眼看就要误了时辰,这可如何是好!”跟随五小姐多年的丫鬟婆子全都被替换了。如今她身边服侍的,都是江氏重新安排的人,自然是向着江氏的。
听到她们这般回话,燕儿的眼神就更加冷清了。
“夫人让我给五小姐带个话儿。若五小姐执意不肯上花轿,那就只有去家庙剃了度,古佛枯灯的过一辈子了。你们也都好生的劝着,这到底是去官家少奶奶,还是当姑子,她自个儿选!”说完,燕儿也不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就回了。
兰园服侍的丫鬟听了这个消息很是震惊,立刻通报给了五小姐司徒娇。
司徒娇原本就很生气,觉得自己的命苦。那张家虽然是官宦之家,但与太师府比起来,可是差的远了。她一心想要嫁入王侯世家,也好扬眉吐气一番。但奈何无依无靠,爹爹不疼,娘亲又失宠,婚事只能落到嫡母江氏的手里。她一味的想要攀高,却不曾想到,如今的太师府已经是名存实亡,根本算不上什么名门。若不是因为世子妃是出自司徒府,怕是早就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岂有资格嫁入王侯之家?
江氏的话传到她的耳里,她更是气得差点儿没昏厥过去。“好你个面慈心毒的母亲,你这不是将我往死路上逼么?!枉我平日里对你恭敬有加,不敢有半点儿埋怨。你却这般歹毒心肠,要断了我的退路!江氏,我与你势不两立!”
“小姐,快别这么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司徒娇房里的丫鬟听见她口出狂言,立刻上前去阻止,生怕连累到她们这些下人。
“你们一个个都是她的走狗帮凶!我是堂堂太师府的五小姐,你们竟也不将我放在眼里。狗奴才,贱奴婢!”司徒娇撒起泼来,简直与市井泼妇无异。
丫鬟们不敢近身,只能远远地站着劝说。“小姐,这吉时就快到了,您还是赶紧上妆吧。嫁入张府,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总比当姑子强吧,您还要什么不满意的呢?”
“你们懂什么?!那张家不过是个小小的府尹,才四品官衔。那张家二公子还是个庶出的,哪里配得上我这一品大员家的小姐!哼,满意?这就叫满意?!”司徒娇蛮横的将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一地,根本听不进去劝。
丫鬟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些没辙了。只不过,有些胆子比较大的丫鬟,在听了她这一番长篇大论之后,轻蔑的笑了。“五小姐还真当自己是名门大户的嫡出小姐呢,居然还挑三拣四!夫人能够为你谋一个四品官家就不错了,你还指望能嫁入王侯将相之家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那些人家也是你高攀的起的?”
“庶女怎么了?司徒锦还不是个庶出的!凭什么她可以嫁入王府,我就不行?!”提到这嫡庶之别,她就有气。
“五小姐怕是忘了吧?二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名字是上了族谱的。而五小姐你,依旧是个姨娘所出的。你凭什么跟二小姐相比?”那丫鬟也是不服输的,很不客气的就给反驳了回去。
司徒娇听了这话,气得头上冒烟,脸色通红。“上了族谱很了不起么?我也是爹爹的女儿,是太师府的千金小姐!那江氏不过是个姨娘,她有什么资格坐上那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