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秦帝国和大莽王朝,已经整整交战了一年。
一名身穿将铠的大莽将领,站在千霞山的一处要塞城楼上,看着积雪渐消的道路,心中『迷』茫,不知道这新的一年里,等待着自己和部署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南方数个行省的云秦百姓和大德祥也撑过了这个最寒冷的寒冬。
在得到朝堂的支持,债券发行之后,大德祥的八成商铺重开,步履蹒跚的前行着,让云秦南方这数个行省的许多人家能够喝得上未必能完全填饱肚子,但是可以暖手暖心,拥有更多重拾家园信心的热粥。
用银两来衡量的话,大德祥依旧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然而在过往的这一个冬里,大德祥却收获了比银两更为重要的东西。
许多暂时还不起赊欠银两的人们,尽可能的为大德祥做着一切能做的事情。
大德祥的车队,在整个云秦一路畅通,即便遭遇有些本来已经不能通行的路段,在很短的时间里,不能通行的道路也会被民众设法修好或者疏通。
有大德祥的商品的地方,绝大多数云秦人都不会再买别的商号的同样货物。
很多人背井离乡,来到了碧落陵,帮忙开垦农庄,不计回报,只是为了要为大德祥出一份力。
在最艰难,甚至发放不出雇员工钱的月份里,碧水和天落行省,大德祥的农场非但没有缺少人手,反而因为许多云秦人的到来,而多出了数个集镇,多辟出了十余个农场。
云秦的军方在进行着立国以来最严格的审查。
随着皇帝一些反省的诏书公告天下,似乎整个云秦帝国都在好转,而林夕似乎也开始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成为了以私愤挟持民意的存在。
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千魔窟的大片大片山坡上,满山遍野的魔眼花已经长出了花苞,含苞欲放。
登天山脉封堵住一些上山通道的积雪,也开始慢慢融化。
大莽炼狱山的最南面,炼狱山范围之内最后一座死火山口和天魔狱原的边缘,一栋黑『色』火山石调砌成的殿宇前方,数名炼狱山神官正带领着一队苦役准备开始九死一生的跋涉,进入天魔狱原。
在整个冬季,在证实了青鸾学院的某个信息之后,炼狱山掌教的需求便变得更加急切,一共派出了十三支队伍进入了天魔狱原,像投入火坑的蚂蚁一样,朝着天魔狱原的最深处渗透。
这十三支队伍只有一支队伍最终回来,带回了一件残破的魂兵,其余的十二支队伍,全部杳无音讯。
所以此刻这数名身穿红袍的炼狱山神官的面容都没有平时的威严,唯有苍白和无助。
前两日天魔狱原里的某一座火山正剧烈喷发,即便喷发的声音已然停止,但大量的火山灰依旧如同无数飞舞的乌鸦一样,从远处乌压压的飞来。
整个视线里天魔狱原的天空都是极其的阴霾,在黑『色』的灰尘和浓烟形成的浓雾里,突然缓缓的透出一个身影,沿着炼狱山开辟出来的一条道路,走向矗立在天魔狱原边缘的这座殿宇。
无论是这支队伍里的人,还是监督这支队伍进入天魔狱原的数名炼狱山长老,全部都震骇的瞪大了双眼。
走来的人身上的衣衫已然变成了一缕缕的破布,然而很多人还是看出了隐隐的红『色』。
“是他!”
“他竟然还活着!”
然后一名炼狱山长老认出了这条走出的身影,是早在冬天之前便进入天魔狱原的张平。
在下一息的时间里,他和身旁其余几名炼狱山长老的呼吸同时停顿,额头上的血脉不停的跳动起来。
他们看到,张平的身后,又行出了一尊金属身影。
一尊下半身是一个转动的金属轮,上半身是抬着双手,如端着两个弩筒的金属傀儡!这尊『荡』漾着令他们心悸气息的金属傀儡,就像一名侍从一样,跟随在张平的身后,朝着他们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