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文士微微的一笑,道:“这布局虽险,但却是依旧有一半一半的机会,且前面步步未出差错,我只顾眼前三步,你却看百步之外。我自叹不如。”
文玄枢摇了摇头,微微沉默道:“并非是我看得这么清楚,眼前事,往后局,她看得比我更远,看得更准。”
白衣文士微微一怔,“居留氏?”
文玄枢点了点头,他眼睛的余光之中,看到了不远处茶案上放着的那一副棋盘,看着那黑白分明的棋子,他有些想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但不管如此,他此刻对她有着真正的一丝敬意。而且i叜此刻,他甚至有些恍惚,他有些怀疑,当年到底是纯粹自己的yù_wàng,是自己利用了这名女子,还是从一开始,就是被这名女子蛊『惑』?
这名女子,只是在利用自己的双手,下一副和长孙氏的棋?
但这恍惚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到底是谁劫的天牢和这些牢房,要查查清楚,这件事,总是透着些古怪。”他又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白衣文士,说道。
……
云秦皇帝坐在金銮大殿威严至极的金『色』龙椅上。
有关祭司院的一些讯息也传递到了他的手中,但他的脸『色』却是依旧的冷漠平静。
将手中的几份密件放下之后,他抬起了头来,望向前方。
他的前方,有九道如瀑的重重帷幕,从殿顶垂到地上。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些自嘲和讥讽的神『色』。
“来人。”
然后他下令,“撤掉这些帷幕,它们挡住了我的阳光。”
这听上去是一句有些显得可笑的话。
然而这些帷幕,已经在中州皇城之中存在了很多年。
所以这句话,对于那些近侍官员而言,一点都不好笑,而且十分的惊悚。
十余名面『色』雪白,双手不住颤抖的近侍官员开始卸下这些帷幕。
重重的帷幕落地,发出哗啦的响声。
长公主出现在了金銮殿中,看着已经落下数道的帷幕,她原本白皙的面上变得更没有多少血『色』,“皇兄,您真的疯了么,您到底在做什么!”她走到皇帝的身前,说道。
“还剩下一家,这些难道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云秦皇帝没有怒容,反而看着她薄薄的颤抖着的双唇,微笑轻声反问道。
长公主的身体一僵,双手握紧,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黄家、闻人家、江家、钟家、黄家、陈家、宇化家、孔家,这些消失的消失,走的走,叛的叛…这先前的九道帷幕中,现在唯有一个容家还在中州城,还未彻底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九道帷幕,的确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有的帷幕全部落下。
一个旧的时代,就此落幕,一个新的时代,就此诞生。
云秦皇帝看着明亮了不少,骤然空旷了不少的金銮殿,十分满足,只是似乎略有些冷清。
“皇妹…这世上,恐怕只有长孙氏才值得朕相信,只有长孙氏,才不会背叛长孙氏。”他转过了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身体有些微微颤抖着的长公主:“不若你便做朕的妃子,或许这样才能诞下长孙氏的骨血。”
长公主的呼吸骤然停顿,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云秦皇帝,几乎尖叫了起来,“你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