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从这三个头颅上走过。
那一列钢铁洪流般的重骑在一阵猛烈的冲撞声中停顿,无人敢再冲上前来。
李苦平静自然的一路往前,所有挡在他面前的营帐纷纷倒开,中开,然后被无形的大风吹散。
他的两旁,身后,跪伏着许多震撼难言的大莽军士。
他们从未想到,一名修行者竟然能够强到如此程度,他们从未想到,这名道边枣树下悟道的呆笨千魔窟弃徒,竟然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如神!
身材魁梧,额上有狰狞伤疤的大将也已经走出了中军大帐。
他已经穿上了一件如魔神般的重铠。
黑色森冷的身躯上,缠绕着血液般流淌的红光符文,背上一对如无数匕首连接成的黑sè_mó翼张开,闪耀出无数的冷光。
一股磅礴至极的气息,在他的身外流转,形成了一圈圈黑色的风浪。
他身后的中军大帐,在猎猎作响之中也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轰然倒塌。
看着一路走来,走到自己面前的李苦,这名如神魔般的大将,却是看了看天空,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又垂下了头,看着走来的李苦,有些不甘心的道:“我此刻营中,有两百具夜枭重甲,还有十五具夜魔铠…你故意用这样强大的手段,魂力损耗甚剧,若是这些重甲和修行者,真和你厮磨,你走到我面前时,未必是我的对手。”
“公瑾战王…你说的是废话。”李苦停了下来,木讷的摇了摇头,道:“自然正是因为他们不敢,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我阻止不了你们,但你们如何能阻止得了天下。”魔神般大将看着李苦,静默道:“皇上英明一世,到老却是做出这样的昏招…若是皇位都能随意指定一人继承,这世上还有谁会对皇位真正的敬畏,大莽绝对不得安宁。”
“只是人和人之间的事情,有什么不可能的事?这世间,唯一让人真正敬畏的,不是力量么,难道会是别的什么东西?”李苦有些奇怪的看着这名大将。对方想配合一些人反叛的理由和想法让他根本难以理解,而他也根本懒得去理解,他只是要将某人交待他的事情做完。
于是有些难以理解的说了这一句之后,李苦伸出了手,他到了这名大将的身前。
这名大将发出了一声大喝,手中一柄暗红色的巨刀艰难的切开了似乎已经成了实质的空气,朝着李苦斩下。
李苦的手却是伸了出来,拍在了这柄巨刀的刀锋上。
然后无穷无尽的光芒就从李苦的体nèi_shè了出来,带着难以想象的气息,汇聚在了他的手上。
大将停顿在空气之中。
巨刀出现了裂纹,带着惊人双翼的魔神般铠甲上出现了裂纹。
随后,巨刀裂了开来,铠甲裂了开来,内里的这名大将也裂了开来,如一座雕像轰然碎裂,倒塌,变成了一地的碎块。
……
……
就在李苦完成他要完成的事,转身离开这片军营之时,云秦某处,一名云秦将领,却是回到了自己的宅院之中。
这名双鬓刚染白霜的面容坚毅的将领洗净了双手,亲手做了肉糜羹汤,服侍自己白发苍苍的母亲用完餐,然后打来了一盆温水,跪在老母面前,为老母沐足。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帮老母捏着脚,洗着脚,就如他儿时体弱,他母亲时常帮他洗脚按摩时一样。
白发苍苍的老母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手落在面前儿子的头发上,和声道:“这次是要去哪里?”
将领道:“西边。”
白发苍苍的老母知道将领此刻心中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背,道:“不用多牵挂什么…人终有生老病死,有你这样的儿子,这已经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
“张平?你怎么会来这里?”
身穿官服的秦惜月刚刚从一间库房走出,却是一呆,看到一名同样身穿工司官服的少年正在一匹马旁看着自己友好的微笑着。秦惜月微微一怔,顿时有些惊喜的叫出了声,快步迎了上去。
“正好押送一批百炼钢到这里,想着你正巧在这边工司,便过来找你。”
同样身穿工司官服的张平有些微涩的对着秦惜月解释道。
“东边的战事吃紧,从这百炼钢的用量就看得出来。”秦惜月看着这名因林夕而结识的天工系学生,问道:“你要在这便停留几天?”
“明天便走。”张平凝重道:“我在来时的路上,听到有消息说,林夕升迁,要被调往龙蛇边军,而且…”
说到此处,张平有些欲言又止。
秦惜月有些微嘲,俏脸微寒,道:“而且有传言,是因为许家和我的事,所以才将他调去,对吧?他调去龙蛇边军是真的,许家到底有没有暗中使力,我却是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赞赏他的功绩才调他过去的。”
张平沉默片刻,担忧道:“可惜我帮不上忙,现在龙蛇边军那里,太过危险,而且有些人又别有用意。”
“我对他有信心。”
秦惜月却是摇了摇头,道:“他这个人很有意思有些时候太过惫懒,就如之前,所有人都看低他,他也无所谓,而且那些荣光以及我们看重的一切东西他也并不看重,我就觉得他要是觉得应付不来,哪怕被人指着脊骨骂胆小、逃兵之流,他也不会硬着头皮去,也肯定死不要好的索性辞官不去。”
“所以只有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