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淑太妃算计,她眼中也只有失望与认命,却不见丝毫恨意。
他也觉察到,她的恨意并非来自昨夜。
“不能这么便宜他......”西门疏口中含糊喃喃自语,眼神变得迷茫,还有几分空洞,少了那份急切的意思。
“他?”谁啊?知道问她也问不出答案,木夜询问的目光看向西门疏身后的阿秀。
“放开我,不能这么便宜他,不能。”西门疏剧烈挣扎,满脑子都是温絮腹中的孩子一定要由东方邪亲自了结。
有一种恨,浓烈到无法用死来买单。
“你给我冷静点。”木夜懊恼,这样失控的她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是能冷静便能冷静的吗?
曲指点了西门疏的穴道,西门疏停止挣扎,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用愤怒的目光瞪着他。
木夜来玉溪宫很多次,这却是第一次与阿秀正照面。
阿秀从担忧变为震惊再到愕疑,木夜燕临国质子,他怎么与六小姐......
木夜也意识到自己的大意,眼下将她击晕已来不及,声音低沉而冷冽。“我们认识,下去,这里交给我。”
阿秀不放心,却也不敢留下,她深刻意识到,若是执意留下,木夜肯定会杀自己灭口。
“我家六小姐烦劳您了。”福了福身,阿秀识相的离去。
木夜犀利的目光泛着寒意,目送阿秀离去,横抱起她阔步朝房间里走去,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
西门疏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动,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寒星四射。
相比之下,木夜只是冷漠的看着她,他甚至庆幸又遇上失控的她,避免了尴尬,否则他不知如何面对她。
其实,从她醒来,他就来了,只是徘徊在门口,踌躇不前。
两人有肌肤之亲后,见面难免会觉得尴尬,更要命的还是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小时候母妃对他说过,爱一个人就要珍惜,要了一个女人的童贞就要负责娶她,不然就别为了自己一时之欢伤害她。
若早知道,他不会碰她,那份责任他负不起,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丝莫名的窃喜。
无视西门疏满是杀气的目光,木夜转身迈步,站在窗下,柔和而透明的月色洒落在他身上,轻盈而飘逸,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
木夜拿出玉萧放在唇边,一曲静心咒,西门疏平静下来。
“冷静下来了。”木夜转身,看着坐在床上的西门疏,她心中究竟承受了些什么?以至于时不时就失控,坦白说,失控近乎发狂的她,令人心生怜惜,又生惧意。
只有在经历过一些事,才会在心中埋下阴影。
西门疏眨了眨眼睛,她是平静了,却还是有怨,她现在跑去西宫也阻止不了。
药膳房离西宫比离玉溪宫近,阿秀把熬好的药端回玉溪宫,估计温絮那边都喝了,先前她一心只想着让东方邪亲手打掉自己期待的孩子,让他痛不欲生,却没细想。
东方邪视她如毒虫,怎么可能让她近接温絮,再说她这么冲进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她庆幸撞见木夜,非否她又死了一次了。
木夜来到床前,解开她身上的穴,西门疏浑身松懈,还是不忘对他说声谢。“谢谢。”
“谢什么?”木夜唇角上掠过一抹淡笑。“谢我再次让你平静下来?”
木夜故意将再次加重音,提醒着她狂风暴雨那一夜,西门疏咬了咬牙,眼帘垂下,一言不发。
对于狂风暴雨那夜和刚才的失控,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木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消瘦的容颜,苍白无色近乎透明,看着就让人揪心。“我很好奇,你内心世界里到底承受着什么?”
心微颤了一下,浓密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眉心处有浓到化不开的怨恨,西门疏紧抿着唇,沉默到底。
木夜很沉稳镇定,却也受不了她的三缄其口,略略激动的抓着她的双肩。“破庙那件事,已经被推翻,那些对你的传言也子虚乌有,在将军府,除了甘力风,谁都可以欺负你,你对将军府那些人并没有太多感情,哪怕是恨。你对东方邪那么浓烈的恨意,到底起源于何处?”
西门疏愣愣地望着他,脸上有着超乎平常的淡漠,依旧保持缄默,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无解。
木夜冷厉的眼眸渐渐眯起,射出冰寒的光芒,俨如锋利的冰棱直刺她的心灵,想要窥视出她内心世界。
然而,西门疏眸光清冷,神色平淡,仿佛水一般,平静无波。
房间里一片寂静,空气稀薄,气氛压抑,令人喘不过气。
两人僵持一会儿,最终还是木夜妥协。“最后问你一句,你恨东方邪吗?”
“恨。”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决,第一次西门疏在木夜面前承认对东方邪的恨。
除了从她口中吐出“恨”字,任由木夜旁敲侧击,西门疏依旧不多透露半句。
木夜霍然起身,抚着额在床边走了几圈,突然停了下来,伟岸的身体斜身西门疏,勾了勾薄唇,冷邪的笑意泛滥开来。“你跟她很像。”
西门疏心咯了一下,他看出端倪了吗?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显得平静,声音低迷平静如水。“西门疏?”
木夜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真心的笑,她没叫疏儿晋王妃。“倔强、执拗。”
纤长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西门疏垂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