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春节是一个家人团聚和休闲时间,但像金帅这种部级高官,非但得不到休息反而还会更忙。
官场里的关系网非常复杂,既有自上而下,又有左右纵横,想升官必须上面有人提携,想把位置坐得稳必须有帮手,不同的关系网纵横交错,只不过有大小和疏密之分罢了。
忙忙碌碌的几天,该去拜访的拜访过了,该见的和不该见的都见过了,金帅就等着总理的召见,然后就可以返回红州了。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看看号码,原来是大姑家的表妹韩雪打来的,金帅指了指音响,示意山竹关掉,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小雪,从婆家回来了吧?”
“哥,我和兴辰刚回来,等一会我们回家看看爷爷和奶奶,如果你中午能在家吃饭那就太好了。”
金帅的八个妹妹和表妹当中,韩雪性格最温柔,和山竹的关系最好,这些年来一直在雷利集团的矿山公司担任副总,跟着山竹鞍前马后出了不少的力,虽然平日里兄妹俩会经常打电话问候一下,但是这么多年了,见面的机会却很少。
老朱家和其他的政治家族不一样,从来没有利用子女搞什么裙带关系,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女婿和孙女婿当成家族的附庸品。金帅的八个妹妹没有结婚之前,春节都是回爷爷这里来的,出嫁后再过春节,却要求她们回婆家,从这一方面来看,朱家还是遵循着华夏民族古老的传统和习俗。
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门外的停车场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抢先跳下车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金帅,愣了一下,然后像小燕子般的扑了过来。
“舅舅、舅舅,我可想你了。”
金帅笑呵呵的把外甥小雨抱了起来:“呵呵,舅舅也想你了,在爷爷家过春节一定很热闹吧。”
小家伙摇了摇头:“不好,在爷爷家过春节一点也不好,他们那里的小朋友全说鸟语,我一句也听不懂。”
韩雪走了过来:“去到花都的第二天,小雨就吵着闹着要回来,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只见过你几次面,却一直和你最亲。”
“呵呵,没听人家说吗?甥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周兴辰笑眯眯的看着孩子和舅舅嬉闹着,对于金帅说的这句话,他是非常赞成的,血缘关系无论到时候都是割舍不断的,即便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至亲,也是很容易熟悉起来的。
“哥,石头和祖儿、良儿呢?”
金帅笑道:“他们都去找自己的同学玩去了,你大嫂陪奶奶去二号首长家了。”
放下了小雨,金帅这才有空打量一下妹妹和妹夫两口子,韩雪虽然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岁月的侵蚀却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身穿一身米色薄羊绒套裙,依然显得那么年轻。
接过周兴辰手里的礼物,郎舅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快一年没有见过周兴辰了,金帅发现他成熟了很多,再也不是刚见到他时的那个毛头小伙子了。
“外面冷,还是到客厅坐吧。”
坐在舒适的客厅里,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茶,韩雪四处打量了一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到这个时候,韩雪才仿佛回到了当年,自己还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小丫头时。
“家里还好吧?”
周兴辰探了探身子:“谢谢大哥的问候,我父亲收到你发给他的短信可高兴了,家里只要一来客人,都会拿出来炫耀。”
金帅绝对相信,周兴辰说的是真话,周方亮以前只是一家进出口公司的老板,如果没有金帅,他是无论如何也当不上花都市贷款担保公司的总经理,并在金帅的帮助下,短短两年里创下诺大的产业,从这一方面来讲,周方亮是沾了金帅的光。虽然金帅已经离开了花都市,但他的影响力还在,至今也没有人敢小瞧周方亮的,金帅给他发的拜年短信,拿出来炫耀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在谈到周兴辰的工作时,韩雪眼里的目光黯淡了下来,金帅意识到可能又发生什么事了,没等开口问,就听韩雪说道:“哥,可别提兴辰了,他现在的工作很不顺心。”
金帅奇怪了:“不是听说兴辰要当副厅长了吗?”
韩雪叹了一口气:“那都是过去时了,一开始部里确实有这个意思,组织上的考察结果也很好,却谁知道后来又变了,说是兴辰的资历有些欠缺,要先放一放。”
金帅皱了皱眉头,周兴辰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财政部,由于工作出色,这些年来进步很快,按理说当了三年的处长,提拔副厅长,资历应该够了,怎么在这个问题上被卡住了?
与韩雪不一样,周兴辰却显得非常大度,看到金帅的目光扫了过来,急忙笑道:“这次没有提拔我当副厅长,领导自然是有理由的,我的资历就是比其他的同志要浅一点吗。”
韩雪白了他一眼:“什么理由?理由就是爷爷已经退了下来,顾同祥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觉得我们老朱家的势力没有从前大了。”
韩雪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如今官场就是这个样子,在台上的时候,都上赶着巴结,可一旦下台了,那可就是另一种情景了,否则也不会有人走茶凉这一说。
其实,韩雪还没有说到点子上,周兴辰之所以没有被提拔为副厅长,并不只是因为老爷子退了下来,一定与金帅得罪了顾同祥有关,从财政部拒收红州省委省政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