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半天梁羽航也没回来,听宋阿姨说他下午有个什么训练,估计到家也要四五点的样子。
她很无聊,把枪一扔,注意到了他写字台上的一匹琉璃小马,呈闲庭信步状,掌心大小,线条流畅圆润,很精致,惟肖惟妙。
一下子她就喜欢上了,拿在手里轻轻摩挲,爱不释手。
不过妈妈对她管教的非常严格,她知道不能够拿别人的东西,也不能够随便跟别人要东西,喜欢完了又讪讪将小马放了回去。
她撅了撅嘴歪着小脑袋自言自语:“羽航哥哥的抽屉里一样零食都没有,他是不是没有钱了?”
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最后在屁兜儿里摸出了一张旧巴巴脏兮兮的一块钱纸币,卷成了小筒状,又从手腕上摘了一个牛皮筋儿把钱固定在了马背上。
呆呆的看着小马驮着一捆钱,她很有成就感的笑了。
“又进我的房间?臭丫头,要我说几遍你才记得住?离我远一点!”
身后,少年如玉,见着一室狼藉扶额咆哮。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指着马说:“羽航哥哥,你看,我亲手做的!喜不喜欢?”
梁羽航冷眼看着写字台的缩小版高仿唐三彩,竟然拖着一卷丑不拉几的纸币,简直快吐血了。
气呼呼的走过去抄起来就砸在了地上。
白薇薇吓坏了,木讷的看着地上破碎的小马,还有那掉落半舒展的一块钱。
那是她过年的压岁钱。
父亲牺牲之后家里境况更加不济,过年了,妈妈含泪给了她一块钱压岁钱,她一直舍不得买东西吃,今天看看梁羽航没钱买零食了,心里再舍不得,也咬牙拿出来送给了他。
但是羽航哥哥他,竟然不喜欢,他摔碎了她喜欢的小马,扔掉了她存了大半年的零花钱。
大大的眼睛里含着眼泪,小手蹲在地上就去捡碎片,声音很颤抖:“不喜欢也不要砸掉嘛。”
陶瓷锋利的边缘一下子就割破了她娇嫩的指尖,血珠子染红了白色的裂缝。
手腕一下子被扣住,梁羽航掏出手绢给她抱住指尖,怒道:“土包子!你是猪吗?摔破了还去捡它干嘛?一块钱又去要来干嘛?”
白薇薇哭着看他:“我妈说马背上驮着钱,就是‘马上有钱‘的意思,我以为你很穷没钱零食了,才做来送给你的,想祝你生日快乐嘛。”
梁羽航一愣,原本想放开她受伤的小手,突然又紧紧握住。
“你说什么?”
白薇薇傻傻的抽噎,她实在是舍不得那匹好看的小马,还有那一块钱,那是她全部的心意,竟然被这么糟蹋了。
这哥哥果然很坏很坏,再也不要和他做朋友了!
“人家只是想祝你生日快乐嘛!”
“生日?”
梁羽航愣,少年的眸子总算是柔和了一些,将小小的她抱在怀里坐好,寒着脸给她擦掉眼泪,妈的,要是让爸爸妈妈看到她在他房间里哭,他准保又是一顿臭骂。
白薇薇也是有脾气的,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自己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眼泪鼻涕一把擦,梁羽航直皱眉,今天新换的衣服啊。
“土包子,为什么要祝我生日快乐?谁说今天是我生日?”
他皱眉,他的生日是四月份,谁跟她说是八月份的了?逗小孩子玩儿呢吧?
“你们邻居大胖哥哥告诉我的呀!”
脸上已经没有眼泪了,白薇薇干打雷不下雨,说是在哭,其实就是做做声势而已了,难得羽航哥哥跟她说话好生细气儿的,她要多维持一会儿。
羽航哥哥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淡淡的,让人心里感觉温温暖暖,像喝了米酒一样香香醉醉的。
多年以后,她知道那种味道是兰芷气息。
后来,她从虎澈嘴里知道,他的生日也不是在八月份,是四月,四月十一。
“大胖!”
梁羽航眯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总是喜欢带大人军帽的胖子,论年纪,比他还要大两岁。
她绝对想不到,当天晚上梁羽航就把大胖给收拾了,叫他见着白薇薇就绕着走,再也不敢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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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兮兮的小东西还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他唇角直抽抽,站起身直接把她就丢进了浴缸,然后拿起莲蓬头就给她全身都打湿了。
小薇薇双手抱臂咧嘴大哭:“干什么你?又欺负人!”
他挑眉,冷冷问道:“还要我继续帮你洗澡吗?不要的话自己洗干净点儿!”
把莲蓬头一扔门一关就走了。
白薇薇咧着嘴抽抽噎噎的哭,一边笨拙的冲了个落汤鸡。
勉强洗好了,门开了一条小缝儿,梁羽航递进来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快穿上,别感冒了。”
感冒了又是他的责任,想起那次陪这个土包子去动物园看大熊猫儿,他就气结,丢脸死了,她问东问西不说,他还得给她买糖葫芦吃。
堂堂风华正茂美少年,竟然成了她跑腿儿的了。
在他们梁家,只有他跟薇薇的年纪最接近,照顾她的担子都在他身上,幸好这丫头很皮实,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他斜倚着枕头看书,一个小小的影子蹑手蹑脚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澄澈凤眸瞧去,立即忍俊不禁。
他的衬衫她竟然穿到了膝盖!
真是滑稽极了。
看她一脸窘样儿,他轻笑着下地掀开了衬衫,他的篮球运动短裤,她干脆就直接穿到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