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七哀鸣一声眸现迷离之色,“因为十七儿不明白,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直到我在丽水府方见到了真正的宁王本人。祖母,十七儿只是害怕,只是不懂得从何说起。十七儿有太多太多无法明白的事……”赵十七的手悄然抚上自已眼角,颤声道,“三年前,十七儿脸上的那一颗泪痣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但在梦中,那痣却依然在我的脸上。师父说,那才是原来的十七儿。可更令十七儿不解的是,为什么,沈二小姐脸上有一颗和我一模一样的泪痣,十七儿不明白,我和她究竟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宁王要用我的五脏去救活她——”说到这赵十七猛然住口若,神色间闪过难以掩藏的剧痛。
“十七儿,什么痣,你说清楚一些,让祖母和娘亲听个明白!”既便是梦,也太过诡异,赵夫人越听越心惊,猛然想起,女儿幼年时,确实眼角有一颗泪痣。她轻轻抬起女儿的脸,细细端祥着女儿眼角,不错,那痣不见了,甚至一点的痕迹也没有。
“十七儿,你好生跟祖母说说,你在梦中看到的,是你几岁的模样?”赵老夫人更急着想知道的是兰亭登基的具体时间,她其实也不知道了解这些到现在究竟有何意义,赵家走到了现在,她自已心里也有数,开弓已没有回头箭,唯有逆天求生,她希望现在赵家还有时间!
“十七儿不知道自已几岁,只知道比现在样子有些变化,好象长高了……我心里知道,十七儿梦到的洞房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可上次梦到被……被宁王掏心,是将来的事……因为十七儿脸上的泪痣已经不见了,十七儿梦到的是现在的自已……”赵十七蕴着无尽忧悒的眼眸闪着眼花,压抑不住的巨大悲伤,让她的身子开始禁不住地瑟瑟颤抖。
“你还看到了沈二小姐,你告诉祖母,沈二小姐是什么样子?”赵老夫人知道这话极残忍,但她知道这肯定不是赵十七的癔梦,而是将来肯定会发生的,她要了解一清二楚,或许能够发现什么,也许现在改变还来得及!
“我梦见沈二小姐死了,她的头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看不到她的脸,是宁王抱着她,对十七儿说,只有用十七儿的五脏,才能让沈二小姐活过来……”她忍不住哭出声,梦中被兰亭追逐,那一只冰冷的手从后背中穿透她的心脏,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在每个午夜时分都搅着她的心脏,血肉磨糊。可偏生,每一回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她就会忍不住去思念,如魂被牵,梦被萦一般,总是想听到有关他的一切。
可她极怕他!一想到他就会怕得瑟瑟发抖,可又忍受不了自已的心,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忍不住去思念他。她被这种感情折磨得痛苦不堪,却不能对任何一个人倾述!
“宁王说,只要有了你的五脏,就能让沈二小姐活?”赵老夫人猛地扳起赵十七的下颌,看着她眼角消失的泪痣,眸光眯起,极力回忆着皇宫夜宴上,沈千染的模样!
没错,沈千染的脸色确确实实有一颗泪痣!
难道,这一颗痣说明赵十七和沈千染有着某种联系?
显然,义净会知道这个秘密,否则不会在赵十七年幼时就带走她,并几次三番言明,在赵十七满十七岁前不要让她回京城。
赵家的龙卫曾向她报告,宁王要杀义净,之前,她始终无法参透,宁王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想杀义净,现在她有些明白了,肯定,宁王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在沈千染的身上,一定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秘密义净也一定知道。
所有的一切揭开,只要找到义净便一切都明了!
“十七儿,你说说,你梦见沈二小姐死时,差不多是什么时候?是现在这时候?还是过几年,你再大一些?”赵老夫人心跳加速,她有一种感觉,这是一种联系,是在某一个重要的时段,会发生一些事情。只要她在这个时间好好护住她的十七儿,或许命运的齿轮会因此扭转。
“好象不是现在,十七儿记得在梦中,十七儿好象比现在大了一些,应该是过一两年!”她的情绪终是慢慢平下来。
也就是说,梦境中的洞房也好,预示中的掏心也罢,都是两三年后的事。如果她预料不错的话,因应是在赵十七的十七岁前,否则,义净不会三番五次要求十七儿不要在十七岁前回到京城。
这时,内堂外响急疾疾的脚步声,赵老夫人松开怀中的赵十七,柱着拐很快地冲到门边,见到一身灰色劲装的龙卫便劈口问,“怎么样了?”
靠近时,赵老夫人看到那龙卫浑身是血,左肢下半截,整个裤脚焦烧一片,翻出的肉也是血肉磨糊,身上交叉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琉璜味。
那龙卫因为脚受伤,所以没有单肢下跪,轻双手作揖,“属下们攻破了刑检司的死牢,死伤大半劫出了秦之遥和义净大师,只是半途被宁王的人所劫!”
“怎么还是被他劫了?”赵老夫人阴鸷的目光带着凌人的杀气,她早就算好宁王会派出暗卫劫人,所以,派去劫狱的她仅仅是动用赵家这两年正在培训中的龙卫新成员,五岭山上伏击了她最精锐的龙卫,那才是她的重拳,不仅可以护着劫狱的人撤退,还可以重创宁王的暗卫。
“老夫人,我们人潜伏的地方早就被埋了炸药。”炸药被点燃时,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惫,很显然,这个地方早在他们来之前就被埋下炸药。
“赵承威呢?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