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高丽国三千里河山,陷入一种混沌奇怪的局面,好端端的国家被一分为二,北边群山之间有金氏大将拥兵自立,南方正统朝廷现在也不正统了,新君居然是在明军的刺刀下登基。
要说这明军是正儿八经的天朝大军那也不丢人,毕竟高丽算是大明的藩属,可偏偏这些人是明朝的叛逆,流亡海外的通缉犯,被这样一伙强盗占据了景福宫,整天作威作福的领着一帮狗腿子搜刮民脂民膏,让高丽国那些读过圣贤书的老夫子们都痛不欲生,真是礼崩乐坏,世道沦丧啊。
刘子光不管那个,那现在要得就是尽可能多的筹集战争资本,别看老岳父胡雪岩许给他一亿两银子,那些只是账面上的数字,很多银子藏在深山老林的密窟里,一时半会根本拿不出來,想筹措军饷,还是要靠自己啊。
对于先王李倧的庙号,李明博领着一帮酸秀才琢磨出个“仁祖”來,请刘子光批示,刘子光一看就笑了,穷兵黩武,一心想摆脱大明控制,自立为帝的家伙,还仁祖呢?不过死者为大,不就是个三钱不值两枣的庙号么,索性随他们折腾去,当下挥挥手道就算同意了。
李明博又说:“国公爷,新王即位,按理说要通报南京,等大明皇帝的诏书下來才能正式登基,可是……您看……”
这意思是说新王是刘子光扶持的,南京那边能认可么。
刘子光道:“高丽是大明藩属,这个规矩不能坏了,一切照老规矩來,派使者去南京吧,什么时候把诏书拿到什么时候回來,汉阳这边不妨先坐上位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嘛。”
李明博点头称是,现在刘子光就是高丽的太上皇,他说啥就是啥,至今千里遥远的明廷,谁知道将來会不会也被这位爷给一锅端了呢?这都是不好说的事情啊!李明博别看只是一介九品同事,天下大事清楚着呢?他研究中原历史多年,知道历朝历代帝王的发家史,眼前这位就符合了大多数帝王登基前的各项要素,要说这位爷真的是流亡海外,打死李明博也不相信,谁家流亡带着几万人马,偌大个舰队啊!谁家流亡走半路上还灭人家国家,扶持傀儡政权啊!这分明就是一个暂时虎落平阳的天下霸主,只要抱紧这根粗大腿,好好的奔走出力,等刘子光将來荣登九五,他李明博想当高丽王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李明博这边胡思乱想,刘子光当然不知道,他开口问道:“老李啊!款子筹集的怎么样了。”
款子指的是高丽国对大明军队的赔款和维持汉阳治安的开支,说实话李明博确实尽心尽力了,反正汉阳城又沒有他的亲戚朋友,那些旧官僚个个都看他不顺眼,正好趁此机会修理他们,可是高丽国实在是太穷了,把户曹和景福宫的内帑都搜刮干净了,也只有一百多万两银子,民间又强征了一百万两,刮地三尺也只有这么多了,李明博把情况一说,刘子光的面色就变了,不阴不阳地说:“老李啊!你这样搞可不行,军费不足的话本帅就不能留军队在高丽了。”
本來说好的,刘子光留下一支水师步勇,驻守南部高丽京畿道,协助高丽当局抵御所有外來危险,所有开支都由高丽朝廷负责,为此还煞有介事的签订了《明高安保条约》,可是李明博只筹措出二百万两银子,根本不够驻高丽明军的开支,这样一來条约就无法履行,军队就不能协助李明博,闵政浩那家伙又不配合,这不是等于把老李放在火上烤么。
果然,刘子光这样一说,李明博就急了,赶紧拍胸脯表示,再给三天时间一定筹措出足额的银子,履行安保条约。
刘子光这才缓和了颜色,道:“这才对嘛,好好办差本帅亏待不了你,驻军都帮你安排好了,足足一个营的水师步勇,漫说国内这些不开眼的货色,就是北面金操成打过來都能把他们揍回去。”
李明博吃了个定心丸,千恩万谢的去了,刘子光这才将刚才传令兵拿來的电文观看,不看则已,一看惊喜万分,原來妻儿的下落已经查明了。
虽说刘子光在江南沒有地盘,但是软实力相当的强,天地会就不说了,那是自家未婚妻代文佩一手控制的江湖第一大帮会,就说大明最富庶的长三角地区吧,横行着一个连天地会的帐都不买的组织,声明显赫之极,成员从远洋水手、码头苦力、三轮车夫到衙门书办、班头、甚至秀才举人乡绅,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这个新型帮会的势力遍布三教九流,发动起來比官府的力量还要大,虽说名字俗了点,很不上台面的三个字:斧头帮。
斧头帮的掌堂林笙当年只是黄浦江码头上卖水果的小贩,被刘子光一手提携起來,现在也是显赫一方的大亨了,吃水不忘挖井人,已经致富奔了小康的林大老板又怎么会忘了恩公刘子光呢?镇国公叛逆的消息传出后的第一时间,上海道就组织了声势浩大的游行,控诉奸臣暴行,声援被冤屈的刘子光,上海总督马士英首鼠两端,见靠山刘子光倒台便想镇压百姓,向朝廷献上投名状,可是军权掌握在上海卫指挥使**手里,此人沒读过圣贤书,不知道忠君爱国,江湖义气倒是有些,沒有皇上的圣旨,绝不肯出兵弹压,整的马士英也沒招,总之江南一带的水浑着呢?谁也别想那么干净利索的把刘子光的影响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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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儿被人带往上海的消息是丐帮通知天地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