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排排的竹篾片编织而成的浅口竹筐子里铺的满满都是各种药草,斑驳的药草气味萦绕在空气之中。美妇静静的立在院中。井旁的老槐花树叶子早已落尽,在冷风中显得有些簌簌发抖。
绿珠脸带忧色的在美妇身后不远处站着,在京中还好,娘娘纵是身子慵懒变得愈发不喜言笑可也给人一种真实之感,到得这里后她的笑容是多了,可总让人有种雾里看花瞧得不太真切的感觉。
“小荀草,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家夫人住在这里的两日工夫,身边正好缺个药童,你家医馆中其他都是男的,偏是不行,我和你师傅可是好说歹说他才同意了,这不,才同意了你就回来了”,吴忠在前面医馆大堂望眼欲穿的总算是盼回了荀草。
“吴老爷?”,不及荀草开口,跟在她身后一同过来的立春便是发现眼前之人正是当年托自己入山寻找奇兰的那吴姓老爷。
“立春姑娘!”,吴忠也是发现了荀草身后的人正是自己的熟人。
两两相见,倒是冷落了荀草这个正经小主。
“吴老爷,您不是离开南下了么,怎的又回来了?”,立春好奇的问道,当年他可是说了离开平湖镇后就不会再回来了,甚至他那宅子都是归自己了。
“呵呵,我这次是陪我们家夫人回来的,却是没想到荀草竟然就是当年的小草,也没想到立春姑娘竟然是荀草的姐姐”,吴忠连连笑着摇头,当初收集医馆情报的时候瞧着小姑娘年纪甚小便没打探她的家人,却不想却是早有渊源的了。
“伯伯,你带我们进去瞧瞧你家夫人吧”,荀草拉着立春衣角,眉眼盈盈的瞧了吴忠笑着。
吴忠看了立春一眼似是下了决定,“走吧,从今日起。你这小丫头却是要伴在我家夫人身边两日,立春姑娘既然是你姐姐,想必我家夫人也不会责怪我自作主张的”,说罢,带了二人穿过医馆大堂往里院走去。
“师傅”,在圆形拱门处,荀草碰上正从里院告退出来的孙大夫。
“吴管事”,孙大夫微微的朝吴忠施了一礼,“荀草,你这两日便随了里院那位夫人身边。记着。不许调皮使小性子”。宠溺的摸了摸荀草的小脑袋又对着立春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这便自行往外出去了。
美妇独自站了许久,院中除了今日难得有太阳才拿出来摆晒的各色药草,其他之外再是无其他。花草是有几株的,只是要不黄了叶子。要不就是落了叶子,唯一一枝独秀的便是当日荀草从园子里移栽过来一株梅树,梅树上花苞满缀还未花开,显然美妇的视线并没有光顾过此株梅树,尽皆流连徘徊在老槐花树上。
院中屋檐廊坊处处皆是修葺几番早已貌不复当初,别说美妇没有亲自住过当年的老宅子,就是住过也怕是找不回当年的记忆。
“夫人,这井旁石墩上果然是有字的”,绿珠惊喜的叫声传入美妇耳中。
款款脚步间带着一种病态。蹲下时,美妇脸色已是有些苍白。手指轻轻的摩挲在石墩之上,这便是当年父亲年少之时刻下的么.......
“夫人,荀草过来了”,吴忠走在前。立春和荀草随后,一前一后的迈步进入了里院。
“夫人,小心”,绿珠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美妇。
立春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美妇,是她,原来是她........当年在京城之时是跟着程彬一起去郊外寺庙里头烧香时是见过这位美妇的,她原是京城中显赫尊贵的娘娘,怎的突然来到这偏远之地........却是还要伪装成普通贵妇。
“夫人,那小娃名叫荀草,站在她身旁的是她家中二姐,今日跟着她一起来医馆,我想着既是她姐姐,更又兼着当年我带回去的血魅就是这位姑娘帮忙找到的,因此着,自作主张的带了她进来,请夫人降罪”,吴忠走到美妇身边,轻声禀报。
“大胆,竟敢直视我家夫人”,绿珠许是在皇宫里头待得久了,哪怕出来多次被美妇告诫不可在人前摆出宫中的架子,可这已是根深蒂固的惯性使然,不是一时可改。
立春忙低了头,也许医馆中众人皆是不知眼前美妇的身份,自己是知道,刚才倒真是逾规了。
美妇昨日见着荀草心中便是极欢喜的,今日才想了吩咐吴忠去告知了她师傅说借得她陪伴两日,谁知今日她带了姐姐过来,却不想这姐姐更入自己的眼,瞧着竟然似是认识许久般的感觉,只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一个人,她年少,自己已是残日黄花,断是不可能早年就认识下的.......一时之间,美妇心中百般思绪。
“夫人”,绿珠轻轻唤了一声美妇。
“很好,你叫荀草是吗,这两日你便帮着我这侍女一起熬些药膳,至于你这姐姐,也是可以留在这里,想必你一人在此她也是不安心”,说罢,对着立春荀草二人微微一笑。
“大姐姐,你真美”,荀草脱口而出。
立春被美妇的笑容晃花了眼,当年只远远的瞧了美妇几眼就知道她很美,此刻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才觉得这美简直可以说是惊天动地,难怪能在宫中独宠。最让得立春倾心的是,美妇不但美,浑身上下还散发出一种令人不知不觉想要亲近之感,原本只是好奇加些八卦的过来看看她口中美若天仙的大姐姐是何等人物,这一看却是真的不想走了,一因着知道了她的身份怕荀草无心冲撞了她而得罪她获罪,二因着她的好看让人不知不觉想和她亲近,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