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蕊与翠儿瞧得眼睛都绿了,嘴角也是不停地抽搐。
“不是……”林蕊蕊不想继续听下去,她打算给这位农村妇女解释一下,纯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她这里是没用的,看病还是得按流程来。
不料,林蕊蕊未来得及说完,这妇人就用一种几乎可以刺破人耳膜的嗓音吼着:“苍天啊!苍天啊!我夏氏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不但嫁了个没用的男人,现在连儿子都保不住啊!”
宁小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种话,脸色除了铁青还能有什么。
连林蕊蕊都对宁小的恶感少了很多,有这么一个妇人作伴,真是有些同情他了。
这时,这农妇突然冲着她自己脸上就是几个耳光,一点含糊都没有,打得可用力气了。
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林神医!林神医都是我们两口子的错,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救救我的儿,”那农妇又开始嚎啕大哭。
林蕊蕊毕竟不是铁石心肠,而且这农妇都开始自残了,嗯,虽然她很不喜欢这种用自残来威胁的行为,但看在伟大的母爱上,林蕊蕊还是打算去看看。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或者说,因为她思考的时间稍稍长了一点。
一件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这农妇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手抓住宁小的胳膊将他整个人猛地从地上提起来,然后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抽着宁小的耳光。
细细看过去,左右大概各挨了四五个耳光,脸上以惊人的速度浮肿起来,眼角微青,嘴角磕出了血,这妇女当真是用对待阶级敌人的力量,下死力气在抽打啊!
一边抽打,这位夏氏还骂骂咧咧道:“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老货。医术不好好学,害得我在族里丢脸,在外面尽得罪人,害得我家娃儿受苦!我跟你拼了!我儿这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还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啊!”
这巴掌用了全力,宁小都被打得快翻白眼了。
林蕊蕊眼角抽了抽,这算什么,古代版的家暴么!
只不过是那女性别换了一下。
话说,原来在古代也会有这么厉害的女人出现啊!
林蕊蕊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不过不能放任继续下去,万一出了人命可不行啊!
林蕊蕊眉头一皱:“好了!停下来!”
夏氏立刻听话地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林蕊蕊,嘴里还说着:“林神医!是孩子他爹不懂事,我帮您教训他就好,但您千万不要迁怒我的孩儿啊,我就只有一个孩子,是我的命根子啊!我,我继续给您磕头!”
林蕊蕊被夏氏的发誓激得鸡皮疙瘩都要掉下了,又看夏氏有跪下的举动,忙道:“行了行了,不准下跪,好好说话!”
“林神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啊,要是不高兴想要出气,神医求您打我!还有打还在他爹,想怎么打怎么打,往死里打都行!只要愿意救我儿……”夏氏嘴里絮絮叨叨着。
林蕊蕊嘴角抽搐,有些无语地看着夏氏,又看了一眼似乎快要死的宁小。
心里真的涌起一股对宁小的同情。
唉……怪不得宁小在外面老是阴阳怪气的,有这么一位“贤”内助,也难怪他性格都扭曲了。
林蕊蕊叹息了一声道:“我真不是针对你,这么和你说吧,十个手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儿科对我而言是短板,这确实是实在话。宁小你也要承认,三轲可是最擅长儿科,我呢,最擅长的是外科。你们赶紧去求三轲才是正经的。”
林蕊蕊这话又对又不对,三轲确实擅长儿科,而她确实最擅长外科,最不擅长儿科……
但是,有空间辅助的药析和医检在手,什么科,她都算擅长。
为什么明明一开始林蕊蕊都打算去看这小患者,刚刚又变卦呢?
实在是夏氏的彪悍程度将林蕊蕊有些吓到了!
她可不想以后的病患都有样学样的,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还用苦肉计……
夏氏愣愣地看着林蕊蕊,认真地看着宁小,夏氏虽然彪悍,但到底是大字不识的妇道人家,不知道林蕊蕊说的到底对不对,关键时候还是会从宁小那里寻求判断。
宁小脸上闪过一抹自嘲,然后抬头,脸色看上去太可怕了,又青又肿,又是血又是泪,声音惨淡地开口:“林神医!我,我看过了。我儿子的伤口化脓冒水泡,全身壮热不退,症候是和牛伙计一样的恶疾!秦三轲救不了的,只有你,只有你……”
最后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似是羞愧又似是害怕。
林蕊蕊心头猛地一沉,明明已经严厉消除传染源了,怎么会又出现?!
她上前一步,怒道:“你说什么?不是要求你们消毒了么,怎么会又出现?”
宁小脸上闪过一丝悔恨:“我家小儿与我一样,不医。今日早上,我给牛伙计看完病后,我……我做手术就没有按林神医以前的交代过的给小刀什么的消毒。然后,然后我儿子过来了,拿着小刀小镊子去给受伤的小狗小猫等小畜生看病,因为这种事情很多次了,我也就由着他……从林神医这里回去后,我有认真按照您的要求重新对刀子消毒的……”
说到这里,宁小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可是,可是晚了,白天小儿在给那小猫小狗动手术的时候,被那小畜生给划伤了,结果这刀子估计也碰到了,就……就,肯定就是这样感染,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