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眉头微皱,看向林芷珊,问道:“珊儿,你觉得呢?”
对于林老夫人说出来的处罚,林芷珊一点都不意外,或者可以这样说,早在她刻意点出武候王世子郑柏文待林依云的不同时,她就猜测到了林老夫人会做出那种“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处罚决定。但,不论是靖王郑皓涛这个前世今生她都看不懂的男子为何会跟着文泽宇一起出现在定国公府为她做证,抑或是今世她想要将郑柏文和林依云牵扯到一起,再也不要像前世那般和郑柏文有那么一桩婚约,然后再经历一次退婚的情景,总之,她都不得不如实说。
只不过,林芷珊还真没想到,到了此刻,林老夫人还是不愿意出头,只想将这颗皮球踢到她这儿,看着她和林依云两人私下里争斗,但,她可不愿如了林老夫人的意,遂低垂着头,道:“一切,听从祖母的吩咐。”
林老夫人脸上的肌肉有瞬间的僵硬,淡淡地瞥了林芷珊一眼,发现林芷珊眼眸里是浓浓的不满和失望等情绪时,说不清为什么,林老夫人突然暗自叹了口气,那颗不知何时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砰的一声落回原地,紧绷的背也放松下来。
“若我没记错,云儿,这已是你第二次为这两个丫头求情了。”
“是。”
林老夫人沉吟了会,道:“有一有二不可有三四。”
“谢祖母。”林依云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起身奉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祖母,这是我今日在知味斋买到的糕点,祖母可品尝一二。”
林老夫人淡淡地瞥了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道:“好,云儿。你有心了。”
林依云抿了抿唇,恭敬地回答道:“这是云儿应做的。”
林老夫人又道:“今日你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才回府还未来得及梳洗又被我唤来了,瞧着你这幅模样我都心疼了,快快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下吧。”
“是。”林依云应了声,行礼离开。
见状,林芷珊也提出告辞:“祖母,今日外婆交待的功课还未完成,我先回相府了,往后再来看你。”
“好。”林老夫人点点头。摸了摸林依云的头,笑道:“亲家曾是女子书院的院长,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更是有着高深的经商管家经验,若你能学个一分半毫,就是你的一场天大造化了!”
林芷珊嘴角微翘,笑着应承道:“是,祖母。你放心,我会努力,绝不会给定国公府丢脸!”
郑皓涛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嘴角抽搐了下,就连文泽宇也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无奈。只因两人均想起了相府那每日固定“一追一逃”的场景,对于林芷珊这般神采飞扬,满脸自信。大包大揽的举动,他们还真不知该如何评价,又不能笑出声来拆台,也只能在心里暗乐……
待到众人离开后,林老夫人才长叹了口气:“玲玉。今日这件事,你怎么看?”
侍候了林老夫人几十年的钱嬷嬷。又怎会听不出林老夫人这句看似平淡的问话里蕴含着的一丝不确定和迟疑——一边是破天荒地得了武候王世子郑柏文青睬的林依云,一边却是被靖王和文泽宇两人送到府里来,从另外一方面表明自己对这件事情态度和看法的林芷珊。
不论选择哪一边,都意味着会得罪另外一边。但,林老夫人所想的不过是“鱼和熊掌”兼得。这不能犯林老夫人贪心,除了那些手握重权的王公贵族,又有几人能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不心动?
钱嬷嬷思索了会,佯装漫不经心地提醒道:“老夫人,老奴觉得,这件事情的选择权并不在我们手里。”
“你是说……”林老夫人眉头微锁,右手手指微屈,轻缓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安静的房间,令这轻敲桌面的声音变大了几分,但,此刻,向来喜静的林老夫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因她脑子正迅速地转动着,一瞬间,思绪浮想联翩。
许久后,林老夫人才长叹了口气,道:“玉玲,你说得不错,我倒没有你看得清楚……”
钱嬷嬷忙陪笑道:“老夫人,你这是为定国公府的将来忧心忡忡,故才会当局者迷。可,眼下,你不就想明白了嘛!”
林老夫人抿了抿唇,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很快就又消失了。
刚才,她只顾着惊喜于武候王世子郑柏文对林依云流露出来的特别情绪和举动了,却没有记起郑柏文会在及冠后袭武候王爷之位,他的婚姻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更何况盛京众人皆知这武候王世子郑柏文向来都怜香惜玉,待每一个贵女都一视同仁,谁知今日他是否又因为林依云那幅柔弱的姿态而生出了怜香惜玉的心,想来一出英雄救美的剧目!
退一步来说,今日武候王世子郑柏文在大街上为定国公府三小姐林依云解围这件事情,只怕早就传遍了盛京的大街小巷。姑且不论这郑柏文是否有意于林依云,单单林依云的庶出身份就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天堑。更何况,整个盛京有谁家贵女不想嫁入武候王府?被这些贵女得知郑柏文待林依云的不同之处,定会针对林依云设下一系列的计策,真到了那时,别定国公府想借此机会攀上武候王府未成功,反而还暗中招惹了无数的敌人,那么,她就会成为定国公府的罪人,不提活着的时候会被那些贵妇们如何地嘲讽讥笑,九泉之下又如何有脸面去见老爷!
“玲玉,你觉得靖王那人如何?”
“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