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林依云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你们怎能这样说呢,大姐既然敢接下文老夫人规定的一个月翻看完母亲名下店铺和庄子帐薄的任务,如今又出府到店铺里来亲自视察,未免不是有了解决的法子。更何况,就算大姐没有解决的法子,还有文老夫人呢,她曾是女子书院的院长,多的是法子令这么一家小小的成衣店起死回生。如今大姐既已暂住相府,并且拜在了文老夫人名下,由文老夫人教导她琴棋书画等技艺,又岂会不教导她管家等东西呢!今日你们这般胡说,因为没有其它的人在,我也就看在你们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你们一回,往后再犯这样心直口快的错误,我绝不轻饶!”
“是,三小姐,奴婢明百和侍棋两人忙不迭地跪下应承道,满脸恭谨,令刚才那脑子转得比较快的路人立刻就明白了林依云并不是如外表般怯懦,出生于定国公府的她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底线,而侍琴和侍棋这两个丫头也并不是奴大欺主的恶仆,而只是因为年轻犯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心直口快的错误!
“你们明白就好!”林依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亲自弯腰将侍琴和侍棋两个丫环搀扶起来,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去挑选几件成衣吧。”
“寿和侍棋两人低应了声,跟在林依云身后进了如意成衣店。
在即将迈入如意成衣店的那刻,林依云突然顿住脚,目光定定地凝视着不远处迎客来酒楼的一个大大敞开的窗户,脸上流露出一抹迟疑。
紧随其后的侍琴见状,立刻轻声提醒道:“三小姐?”
林依云迅速将那四散的心神收回来,朝侍琴赞赏地点点头,又恢复了那幅温婉柔弱的模样。仿佛刚才一瞬间犹如阴冷毒蛇的人并不是她似的。
当然,侍琴和侍棋这两个侍候林依云已好几个月,并且对林依云秉性已摸清了三四分的丫环并不如此想。甚至,若非她们有着重重顾及,并且在这段时间已见多了林依云这种表里不如一的模样,早就有了一定的抵抗力的话,保不准此刻她们就已浑身颤抖地跌倒在地面,再也无法起身,然后就会令周围那些人怀疑起林依云来,从而打破林依云的计策……
一想到林依云仿佛漫不经心地讲出的那些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侍琴和侍棋两人就激淋淋地打了一个寒战,彼此对望一眼,忙趁着林依云没有察觉到的瞬间搓揉起自己那苍白的脸颊来。直到出现了正常的红晕后才停下手来。
可惜,这两个丫头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林依云以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这一点,由她那微皱的眉头和眼眸深处掠过的一抹森冷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此刻,她还有着要紧事要做,故打算回府后再调教这两个丫头……
与此同时,迎客来酒楼天字二号包间里,郑皓涛、郑柏文和文泽宇这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正悠闲地坐在那儿喝茶聊天!
是的,聊天!
表面看来。一袭红袍的郑皓涛像一个迷惑人心的妖孽般,举手投足间就能令许多少女心生爱慕之情,理应是盛京众多贵女最想嫁的夫婿才对。
可。对上一袭白衫,犹如万年寒窟里永远不会化的冰块般,脸上几乎没有多余表情,嘴里也没有多余话语的郑柏文,郑皓涛立刻就排在其后了。
谁让郑皓涛这人生得太过于妖孽了。尽管他的模样惹人怜爱,但贵女们都不愿意找一个比自己还要漂亮。又经常一袭艳丽红裳,且行事作风无比诡异的人做夫婿。更不用说郑皓涛不仅没有庞大的娘家后台,又早早就被封王,上面还有着好几个皇子,更有娘家势力庞大的太子,根本就无缘问鼎皇位,故郑皓涛还真如同一朵莲花般只可远观,不可采摘!
而郑柏文就不一样了,虽为人淡漠,但怜香惜玉,再兼之武候王府已传承了好几代的“一夫一妻”制度,开遍了大梁和邻近几个国家的店铺带来的庞大银两,以及世袭的王府爵位和郑柏文那般俊俏的模样,都是贵女们首选的夫婿名单榜首!
至于文泽宇,若不生在大梁,凭着他那儒雅且博学多才的模样,也能令众多贵女倾心。可大梁贵女喜武,更爱那强壮的男儿,故文泽宇虽是文相嫡孙,父亲又是三品工部尚书,但还真不一定能找到门当户对的贵女作妻子!
这三人可谓是“樵不离孟,孟不离樵”的好友,故有些恶习也是相近的——比如说,隔三茬五就到迎客来酒楼里喝菜聊天,但绝不用饭菜!
这一点,最初的时候,曾令迎客来酒楼上到掌柜,中到厨师,下到普通的店小二都疑惑不已,更是每次见到三人都会加以劝说一番,诸如威胁利诱之计策齐齐用上了,但这三人还就是将这盛京众人都赞不绝口的各种宴席置之不理,每次到了酒楼里,只叫上一壶茶,几盘小点心,就能在包间里静坐一下午!
若非三人会按照停留的时辰付款,并且还时不时打赏一番,保不定迎客来酒楼的掌柜就会隔三茬五地跑到相府找文老夫人哭诉一番了……
眼下,郑皓涛像浑身都没有长骨头似的斜倚在软塌上,手持一把羽扇轻摇,而文泽宇则正襟危坐,手捧一卷书翻看着,唯有郑柏文立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仿佛窗外的景色非常吸引他似的。
这是三人的固定相处模式。
就在此时,郑柏文突然从窗旁离开了,眼眸里一闪而逝的嫌恶被正闲闲地摇着羽扇,正觉得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