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林芷珊猛地瞪大双眼,看着林昱哲那万分凄憷里却暗含一抹不甘的背影,脸上也浮现一抹淡淡的惊异和动容。
或者可以这样说,林昱哲此举,不过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时,也想激起林老夫人心里的愧疚。这,正是“以退为进”!只是,未想到林昱哲这个向来被称为fēng_liú才子的人,竟然也有着这般的玲珑心思。
果然,她还是小瞧了林昱哲……
微微阖上双眼,林芷珊脑子则快速地运转起来,分析着接下来应该进行的计划是否有妣漏之处,以便以及时增补上。
“哲儿,你……”林老夫人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未料到林昱哲竟然这般干脆地就将爵位让了出来!
或者,她真得错了?此种情况下,林老夫人脑子里不由得出现林芷珊刚才那番暗含“挑拨”的话语,看向林昱哲的眼眸里也流露出浓浓的惊喜和庆幸,更有有淡淡的遗憾和叹息,嘴里却推拒道:“不,哲儿,万万不能!大梁律法规定,爵位只能传嫡而不能传次。再说了,你二弟虽如今被停职,但人脉关系在那儿,只要用心打点一番,过了这段时间,不愁他不能官复原职……”
“更何况,你已过不惑之年,虽有些才华,但未做过官,也未有其它的营生,若没了候爷的爵位,对你,对珊儿和轩儿他们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说到这儿时,林老夫人佯若无意地瞧了眼微微垂眸,静立不动的林芷珊一眼,眼里的锐气和冷冽之意一闪而逝,嘴里却继续道:“珊儿如今长住相府,得到了文老夫人的全心教导,明年就会进入女子书院念书。往后定当会为定国公府带来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而轩儿也很聪明懂事,小小年纪就获得了文相的称赞,并被文相送到了皇家书院念书。唯一可惜的就是云儿……”
“唉,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我再提又有什么用了,无论是云儿不自爱,抑或是其它人瞧我们定国公府不顺眼而故意设下这些陷阱置云儿于死地,但,对方能做下这样的事情,且人在暗处。我们根本无法预防接下来对方是否还会刻意针对珊儿和轩儿,从而毁了我们定国公府好不容易才慢慢恢复了少许的声誉。”
顿了顿,瞧着林昱哲那看向林芷珊眼眸里流露出来的狠厉。林老夫人心里极为满意。林昱哲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又岂会不知道林昱哲的性子?林芷珊虽也颇聪明,懂得设下这么一个计策来陷害她,并离间她和林昱哲的母子情份,但。林芷珊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手段太稚嫩了,也不擅长识人辩人之术。而若换了她来布下这样的计划,定当一击必中,绝对不给对方任何翻身的可能!
林芷珊啊林芷珊,你不是仗着我往日里不喜欢你。所以才敢公然地处处和我作对,言语讥讽于我吗?我倒要瞧瞧,你在面对自己亲父的时候。是否还能这般地理直气壮……
更何况,世事如棋,变化无穷,林芷珊,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里!纵使你讨好了相府一众人,不仅长住相府。还被文老夫人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着,但,只要我一日是你祖母,只要你一日姓林,那么,你的婚姻大事就逃不了我的摆布……
心思转念间,林老夫人眼底的得意之色越发浓郁了,嘴里却毫不停歇地继续讲着明为关心,实则暗含挑拨离间之意的话语。
林芷珊轻撇嘴唇,暗讽:好一出“母慈子孝”的大戏,明明都已挑拨成这样了,林老夫人和林昱哲俩人竟然还未能撕破面皮,演一出“一出二闹三上吊”的大戏,也不知这俩人究竟为了何种她不知晓的原因而继续维持着这种表面的和平。
只不过,这些都暂时和她无关,而且,她布下的计划,可不会因为俩人这番“亲和”的模样就收手。
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一念及此,林芷珊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心里却暗自默念着:一,二,三……
下一刻,林管家那万分焦急的声音,就出现在房内众人耳里,也生生打断了不知何时搂抱在一起,一边痛哭一边互相倾诉母子情意的林老夫人和林昱哲俩人那到嘴的话语。
明明已是一月底的天气,林管家竟然跑得大汗淋漓,并且在迈进房门后,来不及察看房内诡异的气氛,径直一脸焦急地大声吼道:“老夫人,大事不好了!”
林芷珊眉头微蹙,赶在林老夫人和林昱哲俩人出声前,喝斥道:“林管家,注意你的身份。”
“是。”林管家微微弯腰,脸上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恭谨,心里也暗自感激林芷珊此举,将终于留意到房内情景的他,从呆愣的状态里解救出来,否则,他定当会被林老夫人和林昱哲俩人盯上。虽然,如今已暗自投靠林芷珊的他,并不畏惧这俩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万一他不小心流露出多余的情绪,而被林老夫人这个人精察觉到不对劲,从而对林芷珊的大计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他可就真是万死莫辞了。
林芷珊微微颌首,淡淡地瞥了眼林管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小姐的话,二爷在酒楼里看上了一位卖唱的女子,和几个世家公子争执期间,不小心打伤了对方,现在,那几家人的管家全部找上门来,要找二爷讨要一个说法。可,二爷被送回府时已是鲜血淋漓,才刚刚派人请了仁心堂的李大夫前来诊治……”
“什么?!”林老夫人猛地站起身,右手用力地拍向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