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跟着道路上的人群前行,终于停在了一家两层酒楼前。
酒楼看上去极为古朴,装修也不甚精致,想是有些年头了,但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生意兴隆的很,跑堂的小二大声的吆喝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二楼的窗户大开着,能看到上面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战北烈和冷夏刚一下车,肩头上披着毛巾的小二顿时点头哈腰的行了礼,“大人,夫人,咱们酒楼今日有铁嘴少年的评书,大人可是来听个乐子的?二楼有雅间,小的给您找个位置好的?”
做他们这行哪个不是火眼金睛,是骡子是马,一双眼睛绝对能看个**不离十。
瞧瞧这位大人的气质,非富即贵,瞧瞧他娘子的美貌,倾城绝色,再瞧瞧这代步的马车,绝对是低调的奢华,再看看那明显是侍卫的几个男人,哪个不是仪表堂堂穿着讲究。
大人物,错不了!
钟苍朝里面瞅了一瞅,顿时皱了皱眉,赏了小二一锭银子,吩咐道:“不光位置好,还要清静些。”
几人被小二谄媚的迎了进去,酒楼呈回字型,大厅中搭了一座高台,此时上面空空如也,那铁嘴少年应该还没出场。
一层中围满了听书的百姓,不少人只点一壶茶水,一盘花生,占了个极小的桌子,甚至还有很多人什么都不点,交上几个铜板,站在空旷的大厅内,有说有笑的等着评书开场。
冷夏被小二引到二楼,上面就稍微清静一些了,单看穿着打扮也要比楼下富贵的多,小二给留的位置极好,靠近墙边低调安静,却可以直接观赏到下面的评书。
小二一边将菜单递了来,一边口沫横飞的介绍着:“客观,咱们玉林酒楼最有名的可是海鲜,招牌小白虾,竹荪折耳根炖鳝鱼,龙眼甜烧白,黄豆鲶鱼骨,脆皮鱼卷……”
战北烈接过菜单看了遍,挑了几个口味清淡的,随手讲菜谱扔给小二,吩咐道:“再来壶好茶。”
待菜全部上来,冷夏柳眉一挑,这才发现,这人,选的竟都是自己爱吃的菜。
突然,一层大厅内轰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冷夏朝高台那看去。
从后台走出来一个少年,说是少年,其实也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了,面盘白净清秀,看上去斯斯文文,然而那一双眼睛极为特别,闪亮若星,光芒璀璨。
少年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蓝布衫,笑眯眯的爬上高台,对着台下斯斯文文的作了个揖,醒木朝桌案上扬手一拍,四下里鼓掌欢呼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
灿若晨星的眼睛在台下观众身上挨个儿扫了个遍,少年未语先笑,眼角堆起丝丝飞扬的笑纹,开讲道:“前些日子咱们说了五国风貌,今日在下就给大伙儿讲一讲这五国的英雄!说到这儿,众位看官就要问了,何为英雄?”
这个包袱一丢出来,台下的众人纷纷抢答。
“功夫高强的大侠!”
“以一敌百的勇士!”
“渡人苦难的善人!”
少年眉飞色舞的趴在台子上,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声音清朗:“咱们今天说的英雄,可不是这些!古来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今天先给众位讲一讲咱大秦的英雄,这就不得不提到……”
话音未落,台下齐齐吆喝道:“战神!”
“没错!”少年抓起醒木“啪”的一拍,面色严肃,深以为然:“就是咱大秦战神!”
冷夏凤眸一挑,朝着战北烈送去个戏谑的眼风。
战北烈半点尴尬都没有,唇角一勾,一副耍萌卖乖的表情,朝着冷夏眨眨眼。
少年的话语再次飘了过来:“烈王自十四岁领兵,征战沙场,大大小小的战役无一不胜,这是众位都清楚的,可是这战场上的具体情况,可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先说五年前的那场秦燕之战,彼时,咱烈王也只有十五岁,尚未束发,进入军营仅仅一年,哪能让那些胡子拉碴的大将们听话?北燕人已经带了二十万兵马攻了过来,边关只有十万兵马,还都是些倚老卖老的将领,外有强敌,内有隐忧,这个时候怎么办?”
这话丢下来,一众看客们无不愁眉苦脸,凝神思索着,究竟怎么办?
冷夏也听的饶有兴致,这少年说书不像这个世界的其他说书人,一味的讲故事,他先将问题抛下来,劣势铺展开,让众人跟着揪着一把心,渐渐沉浸在他一点一点的解析上。
就比如战北烈方入军营之时,想来如今的战神当年也不知经历过多少坎坷,她倒是从没问过。
少年摇头晃脑的讲着,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内忧外患自然是先解决内部矛盾,十五岁的烈王那时就已经颇有战神之风,二话不说将兵士们召集到擂台上,单枪匹马迎战十万兵士,只要不服了,尽管上!”
那双星眸也是越来越亮,似乎对于战北烈极为仰慕,满脸的崇拜之色:“后来呢?后来那是没悬念,咱们战神将一众不服的老兵们打的是落花流水,从此以后,稳稳的抓住了百万秦兵的忠诚!这内忧解决了,外患又如何?十万大秦对战北燕二十万,这差距不可谓不大……”
整个酒楼内安安静静,只有少年的抑扬顿挫的讲着。
冷夏听的有趣,转过头问道:“可是属实?”
战北烈开始不以为意,以为又是和其他说书人那般,不是瞎编乱造夸大事实,就是含糊笼统歌功颂德,越听越觉得不对,剑眉微微拧起,这些战场上的具体事宜,皆属于军部的机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