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姐儿含了糖,听得唐少华说话像个小大人,“噗”的一声笑了,嘴里那颗糖一下子掉到唐少华手心里,不由脱口说:“放进嘴里了,也不定是我的,你看看,这就掉了。”
唐少华摊着手掌心看了看,笑着说:“又不是掉到地上,只是掉在我手掌心,还能吃的。”说着,捧着手掌心的糖凑近贵姐儿嘴边。贵姐儿只得凑了过去,就着他的手掌心,含了那颗糖,笑的眉眼弯弯道:“果然是我的还是我的,它照常会进我嘴里。”
唐少华手掌心捧了糖,本来觉得粘粘的,贵姐儿在他手掌心含了糖,嘴唇扫过他的手掌心,感觉温温软软湿湿热热,一下子觉得手掌心有点痒痒的,心里似乎也痒痒的,看着贵姐儿白白嫩嫩的脸颊,手掌一翻就掐了一把。
“哇,不过吃你一颗糖,你就要掐我呀?”贵姐儿用舌头把糖顶到左腮去,鼓起腮帮子,气乎乎说:“还掐的这么用力!”
唐少华不知怎么的,忽然不好意思起来,甩着手说:“我去洗洗手!”说着往灶下去了。贵姐儿见他似乎有些忸怩,有些奇怪,这小子一向拽拽的,极少出现这种落荒而逃的表情,这是怎么了?心里想着,一抬头,却见郑晓意站在门槛边,嘴角含笑,手指绕着衣角,阳光照在她脸上,额角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五官细致,已是一个小美人了。哦,原来如此呀!贵姐儿瞧瞧唐少华的背影,再瞧瞧郑晓意,心里纳闷,两个岁数不过八岁,难不成就……
“贵姐儿,贵姐儿!快过来玩玩这个!”李甘雨和方文龙在院子里的泥地上钉了两根手指粗的小木棍,往木棍上绕着圈了一根小绳子,横放了一根狗尾草在绳子上,各蹲在一边,拿石块在小木棍上磨动,狗尾草就朝前移动,两个一边玩一边叫贵姐儿。
贵姐儿过去瞧了瞧,往绳子上又放了一根狗尾草,把两根狗尾草各放在小木棍尽头,拍着手说:“比赛开始!”话音一落,李甘雨和方文龙就各自拿了石块在自己那头的小木棍上磨了起来,放在绳子上的两根狗尾草朝前移动着,看看就碰到一起了,郑晓意也过来帮方文龙加油说:“磨快点,就快可以斗倒他那根了!”方文龙抬头见是贵姐儿的漂亮小堂姐,笑得一笑,两只手握了石块加快速度,果然自己那根狗尾草凶狠的碰向李甘雨那根,把李甘雨那根撞出绳子外,掉到泥地上。
“哇,我赢了!”方文龙站了起来,笑着向李甘雨伸出手说:“拿来!”李甘雨只得乖乖拿出仅剩下的一颗糖,拍在方文龙手上。方文龙本想把糖给贵姐儿的,转头找不到贵姐儿,往另一边一看,她正和来荣说话呢。郑晓意凑近方文龙手里看那糖的糖纸,“啧啧”笑着说:“我还差一张这个糖纸就满十张了,你吃完糖能把糖纸给我吗?”
方文龙听得郑晓意的话,脱口就说:“行啊!”说着干脆把糖递了给郑晓意说:“给你吃吧。我这几天吃了不少了。”郑晓意有点不好意思拿,抬头见贵姐儿过来了,一伸手便拿了,笑着说:“谢谢你了!”
吕氏在门内见郑晓意和几个男孩子玩的好,暗暗笑了。方文龙和唐少华就不必说了,是京城里大茶商的外孙和内孙,若能攀上,比什么都强。就算是李甘雨,他家是镇上的富商,他爹又是举人,也是好人家。吕氏想着心事,几乎恨不得自己能生多几个女孩儿,可以把这几个好的男孩子全扫入囊内。
董氏正和郑明芳说话,抬头见吕氏瞧着门外,顺着她的眼光看了出去,见几个孩子玩的欢快,不由笑道:“你家晓意看着斯文,没想倒和男孩子玩的来。”
吕氏心里得意,嘴里说:“我家晓意脾性好,跟谁都合得来,不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愿和她一起玩的。”
“说起来,不光我们方家尽生的是男娃,你们郑家也生的多是男娃,几代人都是如此,难不成跟我们方家一样,也是做了一个好风水的祖坟,尽出男丁的?”董氏瞧瞧满院子的男孩子,贵姐儿和郑晓意正是万绿花丛中一点红,笑着向郑婆子道:“明发三个儿子才得了贵姐儿一个女娃,现下你家明业的媳妇也生了三个儿子了,下胎怕是希望生个女儿了。只是瞧着你家的形势,总是生够了儿子才生女儿的,下胎是男是女怕是玄啊!”
说起这个,郑婆子笑道:“老头子在时,就说过我们有块先祖的坟,风水极佳,曾经出过官的。至老头子的祖父,当时在村里也数一数二的,只是几个儿子分家产,却把家分薄了,不复先时繁华,至老头子这代,就这样了。但据风水先生有句话说:‘风水轮流转’,意思是风水不会一直一个样,总是转个不停,有时好,有时坏,好过了,就随之有段时间要坏,坏过了,又会变好。所以呀,老头子在时,常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得饶人时且饶人,积得阴德益儿孙。’他这话倒说的对,你们看看,先时我熬的多苦,现下出门,谁不尊称一声?再有,两房媳妇也和睦,孙子和孙女又听话,风水确实轮流转咧!”
郑明芳听郑婆子说起风水,插嘴道:“据说祖爷那块风水,当时去请一个出名的风水先生来做,请不到,不得已,请了那风水先生的徒弟来了,那徒弟胆子不够,不敢令人挖深一点,又做的偏了些,把好好的乾卦做成了坤卦,因此,郑家不出女儿便罢,若出女儿,在家里必有地位的。现下看来,这话倒是事实了。”说着看向郑